“这块怀表?”
墨闻挑了挑眉,这个情况有那么一点点超乎预料。
在他眼中,法埃拉尔手中的怀表除了做工以外并无可圈可点之处。
墨闻指的是魔力方面。
若不是法埃拉尔将它拿出来,墨闻估计连多看两眼的兴趣都没有。
而现在它被展示了出来,墨闻便要用最仔细的方式检查它的底细——
[荒时之刻]
[类型:装备,饰品]
[品质:史诗]
[介绍:比起检查时间的本职,它更能胜任徽章的工作]
[特殊:(被动)备用手段:免疫特定的认知干扰]
墨闻:……
特定的认知干扰?
备用手段?
描述仅有寥寥几十个字,但墨闻能嗅到许多隐藏在其下的信息。
不过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主观臆测,只会得到许多无用的垃圾信息。
所以墨闻收起怀表,看向面色平静的法埃拉尔:“这是谁给你的?它并没有表面那样简单。”
“不知道。”
“不知道?”
墨闻有些惊讶,试图从法埃拉尔的表情中捕捉更多信息。
“对,我并不知道谁给了我这块怀表,我只知道这块怀表很重要。”
法埃拉尔脸上没有一丝说谎的迹象,随后稍稍抬起右手,轻打一个响指。
咚
身后传来了摔倒的声音,墨闻不用想也知道是艾洛娜被手动击晕了。
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果然如此后,墨闻随口道:“这也算是加时吗?”
“算。这只是个低阶法术,无法抗拒是她自己的问题。”
“哇,真是个狠毒的父亲。”
摩挲着下巴,墨闻想了想,“我想,如果拿着这块怀表的人想要将它交付给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或许不会选你?你觉得自己为什么会拿到它?”
法埃拉尔闭上眼,似乎在回忆那段模糊的记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我猜,应该是因为我是第一个代表传统派前往那儿的精灵。”
“第一个过去?你说的是哪里?”
“星炬会。”
法埃拉尔的声音低沉。
“嗯?”
墨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他隐隐记得,星炬会可不是至高议会这种年轻的组织。星炬会似乎是在五百年前就成立了,比目前不少小国家的历史都要悠久得多。
用外貌判断精灵的年龄是非常愚蠢的事,判断一个强大精灵的年龄更是蠢中蠢。不过,墨闻觉得法埃拉尔不可能活了五百年。
理由很简单,艾洛娜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哪怕精灵谈婚论嫁的年纪很晚,也不至于晚到四百八十岁才开始考虑这方面的事。
对大多数精灵而言,这已经是一个入土多年的岁数。
恐怕坟前的小树都长成森林了。
墨闻的疑惑几乎是写在了脸上,法埃拉尔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猜,你在思考关于时间的问题吧?我当然不是第一个前往星炬会的精灵,应该说我并没有那么年长。”
“那你是什么意思?”
“星炬会一共更换了七次会长。在上一次会长变更后,我是第一个代表精灵族前去祝贺的。”
法埃拉尔的目光飘到书架上,神情逐渐变得悠长,“精灵甚少了解星空的奥秘,包括我们拉瑞西恩家族。我想,或许我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带着个人兴趣前往的……传统派精灵。”
“原来如此,那么是谁给你的这块怀表?路过的一个老爷爷?”
“不是。”
法埃拉尔摇了摇头,眼神十分肯定。
“那是谁?”
墨闻追问
“不知道。”
“……你不觉得你的说辞有点含糊过头了吗?”
墨闻一时间感到有点无语。
法埃拉尔否定了“见到路过的老爷爷”,所以他知道给他发怀表的人不是老爷爷,但他又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这不对吧?
“我可以解释这一点。”
法埃拉尔摇了摇头,“我已经回忆不清当时的任何情形,只记得有个人给了我这个怀表,并且说它非常重要。”
“就这一句话?”
“还有一句话——为时不晚。”
“……听起来是个谜语人啊。”叹了口气,墨闻把怀表揣进兜里,点了点头,“好吧,总之我收下了。那么另一个问题方便回答吗?”
“你是问生命母树与自然女神的关系?我只能告诉你我认识到的一切。”
法埃拉尔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祂与祂没有任何关系,但生命母树上确实有些许神性……那份神性并不属于自然女神。我言尽于此。”
-----------------
“嗯……有意思。”
谢绝了法埃拉尔·拉瑞西恩的盛情邀请,墨闻走在大街上,把玩着刚得到的怀表。
在柔和的光线下,怀表的优雅与精致更加清晰可见。其表壳由高质量的银色金属制成,表面经过细致的抛光,宛如一面明镜折射着周围的景色。
表壳的边缘则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看得出制作者的用心细腻。
咔哒。
轻轻一按将怀表打开,表盘与指针怀表的表盘采用了深邃的蓝色。表盘上字体古典的数字以金色镶嵌,并且清晰可见,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刚做出来的工艺品。
毫无疑问,它能够胜任本职工作,而且完成的很好。
再加上它几乎不会散发出任何魔力波动,拉瑞西恩又是艺术世家,恐怕大多数人都会把它当做一个普通的怀表看待。
哪怕是墨闻,都无法察觉到……
哦,上面有一星半点的秘能,刚才居然没注意到。
量实在是太小了,连娜塔莉娅的那张面具都比不过,怪不得墨闻漏掉了这个信息。
不过为时不晚,发现了就行。
检查了一圈,墨闻看向身边的拉薇儿:“拉薇儿,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你指哪个方面?”
跟在墨闻后面,拉薇儿随意地回答着。
“当然是怎么看法埃拉尔说的那些话。事情兜兜转转,似乎又和星炬会扯上了关系。”
把怀表扣上,停下脚步,墨闻直接点出重点。
一定是星炬会干的!
墨闻早就知道这帮人有问题,直到今天才发现证据!
等过完这个节日,墨闻马上就去找上他们。
拉薇儿同样停步,盯着墨闻看了眼,“你想去那边转一圈?”
“差不多吧。”
“那你可能得自己去了。”
“啊?为什么?”
墨闻一时间有些不解。
如果少了这个便利的滴滴打车……咳,如果没有拉薇儿这种堪称霸道的传送能力,那墨闻想要去星炬会估计会花上一点时间。
罗德里克有能力做到,但那家伙现在恐怕抽不开身;莱因哈鲁特自己就是星炬会成员,可那老登更是帝国的一份子。
现在帝国上下一片混乱,那老头子估计也挺忙的,找人估计挺麻烦。
嗯……不能说麻烦,但肯定没有找拉薇儿这般方便。
拉薇儿只是耸耸肩:“我和当今的会长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愉快经历,恐怕我这样过去不会受到太大欢迎。”
“不愉快经历?你把我送到门口,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她有不愉快经历,但墨闻可不担心是谁把他送过去。
墨闻身上姑且有个天选者的称号,稍微动动脑筋,想要见到当今的掌权者并不是难事。
拉薇儿一时无言,良久后才解释道:“和你想的不太一样。我跟你说过,到了我们这一层次,想要在同级人物之间隐藏自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所以?”
“所以,我一往那边赶,那家伙估计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我陪你过去只是单纯在浪费时间。”
“呃……还有这事啊。”
墨闻还算能接受这种说法。
众所众知,拉薇儿的罪行也是罄竹难书。因为这些事而招人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罢了,自己去就自己去,反正他短时间内应该还不会出发,有的是时间考虑别的传送手段。
站在原地思考了几秒,墨闻忽然道:“对了,你居然没有找我要这块怀表?我还以为你会一把抓住,顷刻塞进自己的兜里呢。”
“你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翻了个白眼,拉薇儿摆了摆手,“如果是其他人给的,我自会拿走。但如果是星炬会给的……我不太清楚那个组织的底细,也不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所以我会保持谨慎。”
“这可不像你啊。而且你不也是星炬会的长老吗,还对什么天选者的传说了若指掌,怎会对星炬会一无所知?”
墨闻稍稍分析了一下。
“我说过,我很强,但这个世上的确有和我一样强,甚至还留有一手底牌的人。在摸清底细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
摇摇头,拉薇儿解释了一下,“所以那个怀表你留着吧,等我确认过安全后自会来找你要。”
“到这个时候,反而非常小心谨慎了啊……”
稍微感叹着,墨闻把怀表收了起来,开始返程的路途。
不过墨闻刚走没两步,又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于是停下了脚步。
“……喂,你觉不觉得回头看我们的人有点多?”
墨闻小声说道。
难道是怀表的问题?还是说有其他家族的眼线过来打探情报?
“哦,你说这个啊。”
拉薇儿随意地把目光转向一边,“我把身上的幻术撤去了,现在他们看到的是我本来的样子。”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