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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王夫人:给狗配对都不给薛蟠说亲!

傅秋芳可没想嫁给薛蟠那个恶名远扬的夯货。

深夜的傅家,通政司经历厅左经历傅试在堂上徘徊。

如今的通政司设置比以前更加庞大,但掌权的也还是那么几个人。

为了考察官员,通政司经历原本是正五品规格,如今分左右降为正六品,以左经历主管通政司衙署一般事务,右经历掌握通政司印。

应该说有这个前程,傅试已经十分满意。

而且这一次他站对了队伍,贾家被抄没时,他判断这是为了将宁荣二府关进大牢剪除其羽翼,而不是彻底要打垮二府。

而且,元春大小姐亲王妃位次没有变。

遂傅试断定,两府至少还能保住富贵。

人家有功高盖世的武烈王做靠山!

因此这半年以来,面对各方威逼利诱,傅试不但没有投靠诸王,反而利用皇帝不下诏、吏部没敢随意破坏通政司贾政奉诏设定的新格局的机会不断和八王六公对着干。

如今荣宁二府被放了出来,傅试的日子自然好过起来。

今日下值之时,贾政果断处理了投靠两个亲王的左右参议,虽没让他的学生接替,可也没有让经历厅拟定接任者的名单。

这明显是贾政早胸有成竹,傅试自觉他不至于得不到这次机会。

可如今的问题是,他担心王夫人从中坏事。

王夫人见过傅秋芳,身材高挑体态婀娜、又是个读书会管家本事的傅秋芳年纪也不小,王夫人暗示过傅试的夫人好几次,想给薛蟠说亲。

傅试根本就瞧不起薛蟠,如今更瞧不起。

什么东西,王府让你干什么去的?

你薛蟠又在干什么?

去西南转了一圈,借口霍朝恩为难,便发卖了王府给的宝货跑了回来,第二次去拿了,又只用了三个月便在成都发卖后跑回了南都来。

这样的人,便是薛大姑娘定了王府女官出身,他也别想能得王府亲近。

傅试可没少找贾兰与焦大吃酒,贾兰不说,焦大可说了,薛家那个夯货该杀。

这要是跟薛家结了亲,傅试岂能安心。

再说他瞧不上薛家,倒不是商贾出身他瞧不上。

那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庭,没机会则怨天尤人、有机会便自私自利阳奉阴违。

和这样的人家联姻,傅试都觉着恶心。

再者,薛蟠什么名声?

他是想把妹子嫁给高门大户,薛家勉强算得上是吧,但薛蟠是个什么东西?

所以傅试一直拖着,假装不懂王夫人的意图。

今天看来拖不下去了,能不能升任正五品通政司的左右参议,贾政有决定大权,王夫人说不定跟他透露过撮合之意。

“若不答应,前程受阻。”傅试猜测。

但若答应?

他嫌恶心。

“罢了,不当便不当,贾氏落难我不曾背弃,便算是还上了一番庇佑。而若不提携,那也是他的事,莫非为前程连胞妹也不要了?”思来想去傅试一跺脚,睡觉。

他如今的意图从来只有一个,送傅秋芳去王府当女官。

但他没有门路,当年选秀的时候他没有投递名帖的资格,那时候他连官身都没有,哪来投帖礼部的机会。

如今倒是有机会,可傅试不敢。

前日只远远看了一眼,他便一夜心惊胆战,武烈王威势赫赫他可不敢靠近。

这时,其妻来见,见傅试愁容不展,一时笑道:“老爷,咱们家给他荣府伏低做小,足以报贾老师多年提挈之恩,万不能为此搭上妹子一生。那薛家的小子算个什么东西?猪狗一样的下作货色,咱们家妹子岂能给这样的混账?”

傅试笑道:“贤妻之见正合我意。”

妻遂道:“老爷之意我知道,不过是愿求武烈王府女官之位,这有何难?”

傅试大喜,急忙求教。

“武烈王威压天下,英雄也不敢抬头,他岂是为难被胁迫小女子之人?如今抓了那么多人,该杀的杀了,有些人家的小姐只怕是回不去了。依我之见,这些女子只怕要从军。但总得有个‘伸张大义’之人站出来。”妻建议,“若如此,我家也不过是个小门小户,谅那只是一群小女子,又能连累到哪里去?”

傅试一想,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将那些小女子先接过来,由此岂不就能推出胞妹来“管教”这些女子?

“妹子有十分管家才能,你我深知。她又是读书的女子,近两年也读了些武烈大王驾前的‘算学’课本。那些女子若在军中还则罢了,若留在南都,妹子岂不有管教之机?”妇人指着南边玄武湖畔的宅子道,“我看大约要放在那里,妹子去那别院教好了这些女子,女官出身自然便有了。”

傅试大喜,便定了这般计较。

妇人之担忧一个:“倘若将来……”

“妇人之见!”傅试冷笑道,“人言武烈王非太祖子孙便不可登临大宝,然以武烈赫赫军功,当今圣上尚且百般宽容,何况未来储君哉!军权在手,三代富贵何足道哉,何况你不要忘了肃藩,我看,肃藩这一次怕是要多几个郡王的。”

如此势力,何愁将来新皇登极之时清算?

新皇便是承平顺义那两个夯货,他们能清理福王鲁王也不敢清理武烈王府。

搞不好,整个江北都将高举武烈旗号,若军中觉着天冷武烈王该加一件衣服,新皇退位诏书都要他自己写。

夫妇二人遂定计较。

当时叫来傅秋芳,灯下只见一眉目如画、人淡如菊的妙龄女郎,冰肌雪肤清亮绝伦。

便是傅秋芳。

傅试与之说以教导被掳入魔窟女子之事,傅秋芳平淡地道:“此并非难事,兄长若定了,自也有法子,我只等着召唤便是。”

她说的平淡,眉宇间毕竟绽开了笑容。

若有选择,谁愿意嫁给薛家那个蠢笨如猪从不做好人的货?

一家便商定,一时早早去休息。

荣府后院西院,贾政今日在王夫人房里过夜,看完书,王夫人急调了温水伺候着洗漱,贾政好笑:“夫人可有要事?”

“我能有什么要事,如今鬼门关外一家老小回来了,有些事我也看开了。就这么大一个院子,如今小一辈们照着四姑娘(贾敏)的意思管的很好,我便不管了。”王夫人笑道。

这两口子年轻的时候也是说说笑笑的夫妇,尽管也是政治联姻结果,但从前十分亲密。

自贾珠夭亡,夫妇关系才变得十分难以调和。

现如今吃了许多苦,半年来每彼此想起却见不到,倒催着他们团聚之时如蜜里调油。

贾政这年纪,上次与王夫人同房,早上上值时进捂着腰上的车。

王夫人也开了些胸怀,有话也愿意明着说了。

伺候着换上睡衣,王夫人关上门,正要与贾政说小事,贾政提起自己以前的那些学生。

“通政司半年来并无变化,倒是几个人投了水圭之流,有违圣上之意。今日罢免了两个,明日将人替补上,接着又要换掉另外几个。”贾政说。

王夫人不趁机打探消息,更不给王家说话。

王子腾王子胜这半年来倒老实,只与八王六公往来密切了些,与祖大寿吴襄也有过几次聚会。

可王仁这小王八蛋就该杀了,他没少当众替水圭捏造荣宁二府“忤逆不忠”之言。

王夫人哪里还会有给娘家办事的想法。

“这些朝堂大事老爷说给我一个辅导人家,既有违忠孝之义、又平添我们几个妇道人家担忧,我可不听。”王夫人落下帐幔只说,“我看那个傅试是个有心的,老爷不让人家吃亏便好。不过他们家那姑娘我见了几次觉着很好,薛家那孩子也改了不少,过几日老爷定了大事,我派人去问问此事。”

“没可能,”贾政宽解,“不要管他,这个孽障不学好,咱们可不要害得与别人家朋友也做不成。”

王夫人不解,不是说薛蟠也在为王府做事么?

“你哪里知道人家的打算,你那个妹子懦弱糊涂,家里有个眼明心亮的孩子,她偏不听这孩子的好话。”贾政道,“薛蟠去西南两三次了,王府交办的事情他是明晃晃的敷衍。”

王夫人吃惊,薛蟠有那个胆子?

“人家还打着咱们家女儿的旗号,在成都高价卖出盐糖,说什么多出的价格是为王妃攒着。”贾政冷笑道。

王夫人勃然大怒:“这孽障,他又如何不肯办差的?”

“武烈王之意我看的明白,给薛家那么多,比给咱们两府的还多的宝货,是要在乌斯藏探路的。薛蟠去了云南,借口被霍朝恩所阻;又转到成都时,竟全然不与乌斯藏土人联络,那么多宝货,他说卖给了乌斯藏土人,实则拿货的全是他薛家的朋友。”贾政冷然道。

顿了顿又补充道:“别的时候不提王府,要多卖钱的时候嘴里说这是元春要的。”

王夫人怒极骂道:“把这个畜生,我当给他好意,他不至于不识好歹。”

可转念一想她觉着不对啊。

“这小畜生哪里有那脑子?”王夫人疑惑。

贾政伸手搂过,半晌淡淡一笑道:“薛家有聪明人么。”

王夫人便彻底打消了给这个外甥说亲的计较。

就是闲着没事给小狗配对,也决不能再给这个小畜生想好的,他不值!

东城官城东北角的薛家大宅,与以前西城薛府相差无几的院子,大小足有三个亲王府那么大。

院子里如今只开着草丛中的灯与路灯,大部分屋子都熄了灯休息了。

薛姨妈睡不着觉,一想起薛蟠那么大的年纪她便心中焦虑,于是起床看东边的绣楼,那是宝钗的闺阁,一楼小客厅,二楼闺房。

一楼灯光微弱,二楼开着窗户,宝钗在看书。

自前日贾敏提醒宝钗“读书驳杂,不及精通”,宝钗便沉下心闲时多读经典、修习算学。

薛姨妈披衣过来上楼探望,她也有些日子没再像以前那样有事经常问女儿的意见。

族人有闲话,说王府落成,大小姐莫非还想带着薛氏辛苦赚来的银子去花给王府?

薛姨妈感觉女儿如今越来越不跟家里的生意沾边了。

这倒也无妨,她下一步的主要精力须想着能否在王府立足,薛家这点生意算什么,全丢了也不必在意,只要女儿有个好前途,哪怕能争取一个国夫人位次,她也从此脱离了商贾之女身份、跃升而成清贵诰命之身了。

宝钗听得窸窣声,抬头看一眼,低头看完一个运算法则解释,合上书起身来迎接。

薛姨妈烦乱,本也不是个与女儿见外的母亲,便直言询问:“你哥哥年纪不小,前日你姨妈说那个傅试有个妹妹,人长得好,竟不比你差什么,也不知如今说通了没有。正巧你哥哥明日要去成都,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去问问。”

“问什么?此事想也别想。”宝钗扶着母亲坐在床边,淡淡道,“不说那傅老爷怎么想,纵是姨妈也不会撮合。”

“不能吧!”薛姨妈奇怪,“傅家虽然是读书人家,毕竟不是正经读书出身,那傅试也不过才是个举人出身,我家也瞧不上?”

宝钗忍了好几口气,委婉说道:“这傅老爷怕是不肯得罪王府。”

这薛姨妈就更奇怪了,既不肯得罪王府,又岂能不同意与薛家联姻?

“我明日去问问,前儿探望时,这些话不好开口,明日便无妨,私下里问一问你姨妈,催一催看看。”薛姨妈笑道。

宝钗不好再不管,她笃定若如此,她母亲必定要被训斥。

遂道:“人家为王府做事,你瞧凤姐儿多用心,东府少太太多仔细。倒是我们家,不是我说,妈,哥哥果真畏惧霍朝恩才没去云南找乌斯藏土人?他在成都府果然与那边的乌斯藏土人联络?”

薛姨妈哑口无言。

宝钗冷然道:“拿着王府的宝货,只怕也没少打王府旗号抬高价格罢?人家交办的事情从来不放在心上,如今连厂卫都全数撤离了商队,家里一些人竟说什么‘天大的好事’。妈,薛家并非不可替代!”

薛姨妈慌忙道:“只是第一次去的时候糊涂了,也是没法子。”

“不用瞒着我,给家里各房分钱瞒不过我,入库的银子记在新账簿之上也瞒着我,但这咋么瞒得过?这些蠢,蠢材,”宝钗怒火攻心,却也压得住不好听的脏话,一时怒道,“他们忘了外头那几件铺子账簿还在我手上呢?”

而后怒极道:“每次走账完了要从这些铺子兑换银子,比例是变不了的,铺子里多了多少银票少了多少两银子,他们当我看不出,还是以为我看不懂?”

薛姨妈欲言又止。

“妈可能知道,从前我们家吃内帑的好儿,如今落得个这般下场,人家连我们家院子也不减小,那是不算账?那是等着算大账。今儿吃着王府的宝货,哥哥他们贪鄙无度,还要打折人家的旗号多掳掠,”宝钗指着西边说,“那是好欺负的?此番人头滚滚,往后难保不将薛家杀个干干净净,那是虎狼之王,不是懦弱之主!”

薛姨妈惶恐,蓦然直哭。

女儿料事从来没错过,她如今这么说,那只怕是,只怕是果真要有灾难降临。

宝钗怒极,也着实不知该怎么说她,便也只好不哄着宽慰。

薛姨妈哭了半晌,竟然问道:“若如此,那些多赚的银子送去王府行么?叫你哥哥明天再去之时安心办差可好?”

“晚了!人家只怕连薛家这么点价值也瞧不上了!”宝钗愤然道,“至于那些银子,人家还怕脏了自己的手。”

薛姨妈顿时吓得掐着床沿屏气凝神。

若真是这样那还真要出大事了。

她可是知道薛蟠明天出发去成都,明摆着是躲着人家。

宝钗也知道,因为知道,所以今天连着吃了三个冷香丸。

可她能怎么办?

“这个家烂了,革新不了,转身不能,一两年内,必定有一个灭顶之灾。”宝钗心里绝望,那压不住的火气又往心里撞,当时迎着窗户吞了一口夜风也不能压制得住,反倒有一股熊熊烈火从心里直燃烧上头。

从薛蟠到张友德这些老奴才,他们穷疯了一般,什么钱都想要,什么人都敢惹,什么危险都不当一回事。

好像三年之前那一场灭顶之灾,在他们心里竟然是他们解决的一样。

他们似乎极有信心解决一切难题。

可他们实则连最大的危险正在来袭都察觉不到。

恰在此刻,薛姨妈又透露:“那些多出来的银子倒无妨,你哥哥说,那是跟人家说要给元春准备的贺礼。”

宝钗眼前一黑,扶着书桌,片刻间呼不上来一口气,吐不出来一口气,眼前金星四射,天地在旋转。

薛姨妈吓得慌忙扑过来扶着,大哭道:“可不敢吓我,这个家没你就倒了。你要有了事,家里靠谁?我也活不了。”

宝钗缓了近一刻才缓过气来,可心里有千头万绪,口中不能有一言。

撑着无力的身子靠在窗框上,她只觉悲从中来,默然扑簌簌落下一襟的眼泪。

“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不败岂有天理。既必败,又内使君主猜忌、外引同仁之恨,此所谓‘进退无门’,这样的必死之路,我不知你们是怎么精心挑选出来的。今日之局,我,我无能为力,也心力交瘁之至。”宝钗长叹。

薛姨妈只听得六神无主,急切间忙让丫鬟去取账簿,别人对此毫无办法,宝钗一定能想出死里求生之计。

宝钗哪里有那么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