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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新火器

听到还有百官行述这种东西,张叔夜既没暴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看向李鄂的眼神儿,比之前清亮了许多。

文脉这些年的作为,张叔夜看在了眼里,无非如宗泽一般,只不过他在大宋地方做到了州府,位置稍高而已。

朝中无清臣,地方有干员,这话也不知是谁说的,但张叔夜还是认可的。

如今辽邦四京,三京在种师中手中,只待收复河北东路,进军幽云,大宋国祚便稳了,心里有了成算,张叔夜这才示意亲卫将他抬回城里。

张叔夜是可以荣养了,但李鄂这边却要面对大名府外的粘罕部、阿里罕部、讹里朵部。

大名府以北,基本都是开阔平原,野战,李鄂自忖不是三人对手。

若三人的大营扎在平地上,他也真是没办法,扎在山岗上,那特么就是自寻死路了。

箭阵、弩阵,箭雨洗地,只是基础战争方式的改变,到了火器这一节,就是根本战争方式的改变了。

有了火药,攻城战,也会变得与众不同。

死守,对于火器战而言,便意味着死地。

用了十天时间,筛了三十余万可战的民壮、义军,岳飞、姚平仲所部才珊珊而来。

大名府城下的李鄂帅帐之中,兵权的交割,也在岳飞与杨志之间进行。

但马军换帅也只是换帅而已,杨志所部、登州帮、李鄂麾下的卢俊义、杜壆、史文恭、栾廷玉等,却依旧在马军之中,十万人,十个都指挥,除了岳飞的本部一万人,其余九人就是李鄂控制马军的抓手了。

“岳兄,洒家的十万骑便交给你了,虽说里面半数是新补之兵。

但这十万人中,又有半数是精于骑射的草原降卒。

他们对阵金贼精锐,虽说战力不张,但洒家的狗斗术,你却要好好研习一番。

只要运用得当,洒家觉着,你的十万骑,便可尽歼粘罕、阿里罕、讹里朵的三十万兵。”

骑战,也是颇具玄学属性的一个兵种。

杨志的十万军马,换到岳飞手里,兴许现在就能破金贼的三十万军,也是殊未可知的。

对李鄂而言,大宋的根本也不是骑兵马军,而是步卒。

对内,有了箭雨洗地、有了火器,骑兵的重要性也会一路下滑。

对外,用不上几十年,箭雨洗地,就会导致战争方式产生根本性的改变。

骑兵,说白了还是有些不适合农耕文明,仔细耕耘弩箭跟火器,如今也是领先于时代的,同样也是契合农耕文明的战争方式。

“枢相……”

突来的重任还是让岳飞有些应接不暇,看着眼中带着遗憾的禁军马军都虞候、天平军都统制杨志。

岳飞本想谦让一番,但十万骑兵这样的诱惑,对他而言,也不是那么好拒绝的。

“此时便不要惺惺作态了。

山东骑军给了你,洒家要的是战果。

如今粘罕部、阿里罕部、讹里朵部,依山结寨而守。

一月之内不计死伤,将他们驱逐出河北境内,才是洒家要看到的结果。

都虞候杨志,更擅练兵,便是洒家的说法。

如今大宋步卒的战法,已经有了革新。

马军的战法,狗斗之外,洒家还有棉甲与锐刀。

此乃洒家攻灭金国的战法,重骑、重甲,并不适合我大宋骑军,三千、一万尚可,多了无用,这点岳兄心里还是要有些准备的。”

武夫全靠战绩说话,如今李鄂要接管杨志的马军,自然没有一点问题。

岳飞强接山东马军,问题可就多了,但战争结果,也是检验将帅的唯一手段。

李鄂从淮徐北上,虽说荡北军折损大半,但他战灭了粘罕部的精锐骑兵。

杨志的马军,李鄂这些年的投入不少,折损过半,只兑掉阿里罕部的签军杂牌,这显然是不及格的战绩。

李鄂所说都虞候杨志更擅练兵,算是对这位哥哥的当面贬低,但经事前沟通,杨志这個做哥哥的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拿着名声给他这位二郎弟弟站台。

只因李鄂说的明白,大名府附近山岭上的金贼三大寨,必须在月余时间之内赶出河北地。

即便交给岳飞的十万马军,山东河北地的三十万民壮义军,以及岳飞、姚平仲所带十万荡北军新丁,在此役之中战灭大半。

但只要达成了战略目的,对李鄂,对帐中众将,对大宋,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因金贼若退,就必须退到碣石道外的东北平原区。

一旦得了幽云之地,正北有大同府的种师中,以及辽中京、南京的折可求、李孝忠。

东北再得幽云之地锁住碣石道,大宋的北方防线,就算真正形成了。

而且大定府跟析津府还是防线的突出部,北上可伐草原上的克烈部,东进可以继续攻略原本的辽地。

而位处幽云的李鄂一动,就要直插金贼龙兴的腹心之地了。

损伤五六十万人,对大宋而言不过一场灾荒而已,来年再发五六十万人,对整个大宋而言,也不是甚么太过艰难的事。

但今年的金国及克烈部,就要感受一下,少了近一成人口的厄难了,尤其是草原上的克烈部,只怕今冬不乱,开春也要乱的。

逼粘罕、阿里罕、讹里朵三人退出幽云之地,那大宋一方,就真正占了战略上的优势。

“枢相信重,飞敢不用命?”

岳飞效忠与否,对李鄂而言,还是无关紧要的。

因为接下来的灭金、灭夏、灭草原诸部,也是符合大宋根本利益的。

步骤李鄂早已想好,一旦将金贼赶出幽云,便自江南地募百姓耕种幽云、河东、河北、山东的撂荒土地。

将战争红利发付给大宋百姓,而不是权贵阶层,才是李鄂真正的杀招所在。

如今的大宋百姓,正是迫切渴望土地红利的时候,一个松嫩平原,就足够安抚这些年备受盘剥的大宋百姓了。

南方百姓大规模北迁,文脉大户的土地兼并也会成为一个笑话。

别说打下松嫩平原了,如今撂荒的这些土地,安抚一下大宋百姓,让大宋底层人人渴求战争红利,对李鄂而言也足够用了。

“屁话少说!

洒家只看战果,汴京火器一到,便开始跟粘罕、阿里罕、讹里朵的三大寨决战!

此役,岳兄与杨志哥哥配合,自山岭之后包围金贼的三大寨,山岭上的马军,仍由杨志哥哥调派。

岳兄却要替洒家遮蔽战场,最好勿使一个金贼逃回北方。

洒家率荡北军十五万为中军,吴阶吴璘率山东、河北民壮义军为两翼,咱们这次最好一遭解决了入寇之敌。”

听得面前枢相又要玩一把见大小的豪赌,岳飞跟吴阶同时起身,要劝一劝。

“岳镇抚先来。”

见岳飞跟吴阶还分起了先后,李鄂手一抬,也给了岳飞首席大将的尊荣。

“枢相,不是撵走便好吗?

山岭死围,只怕金贼破釜沉舟!

吴兄且说……”

穷寇莫追,围三阙一也是战法,如李鄂所说,上去一把就梭哈,金贼三寨,势必会跟他们决死一战的。

“枢相曾言穷寇莫追,吴阶以为,岳镇抚所言撵走,乃是上策。”

对枢相李鄂的勇猛,吴阶也无须再证实,只是好容易募得几十万兵,再打没了,也并非甚么好事儿。

“人口!

我大宋人口亿兆,辽金百姓加草原的克烈部,最多不过两千万数。

以兵换兵,对我大宋而言,不伤国之根基,但对金贼而言。

完颜宗望五万精锐、完颜杲小十万精锐,完颜宗翰的五万,以及完颜宗辅、完颜宗尹的十万,就是金贼直属的三十万人口。

没了这三十万人,金贼想再发三十万人,可就费劲了。

再起签军,只怕没了本部人马的金贼,也不好控制刚刚得手不久的辽国领土。

洒家意思,战灭金贼三寨,今冬就要沿碣石道进兵,给金贼全国以压力……”

李鄂的帅帐之中,基本就是他的一言堂,他若想解释,基本都是战略上的解释。

对他而言,保下河北两路的粮食,所能免除的河北、山东地灾荒,就足以支应战争的损失了。

有了李鄂的灭金战略,岳飞、吴阶也不好再劝,只能等着汴京火器到来,同时抓紧整军备战,尽量减少伤亡。

又等了七八天,汴京的火器,才沿黄河漕运而来,只是专司押运的计相李光,见了枢相李鄂,脸色却不是很好。

“计相,怎么只有七十船?

汴京火器库存,洒家估计怎么也在三百船上下。

不要全数运出,也要一半吧?”

李光脸色不好,李鄂见了稀稀落落的漕运船队,脸色更差。

“好叫李枢密知道,新官家言说,火器利于拱卫汴京,京中留些底蕴才好。”

听到李光解释,李鄂便转身下了军令:

“发八百里快递给政事堂的慕容相公,将筹备军资不利之汴京臣僚,一概诛杀,移三族!

罪责么,便是筹备军资不利!”

听李鄂直接下了军令,带着右相宗泽任务来的李光,急忙厉声喝道:

“李枢密!”

“怎么,莫不是想要洒家行废立之事?

这次只是一个警告,再给洒家扯后腿,便是大宋新皇殡天之时。

计相,你我相交数年,洒家才跟你说底线的。

对洒家而言,火器多少无所谓,三百船也好,三十船也罢,都够用。

只是洒家略一试探,这新皇便想跟二圣一样,对内残忍对外怯懦,想特么甚么好事儿呢?

洒家明确告知计相,除韩世忠作为新皇脸面留下之外,新皇安插的南臣,都在洒家的名单之上。

这次三百船只给七十船,两成多点吧?

那就先诛汴京三成南臣……”

在李鄂这边,军报或许会因各种原因延误,但汴京的密报不会。

两天一次密报,也分了三拨,鲁智深、时迁、慕容彦达各一份,间或还有曹曚所属曹府的密报。

自打李光迎了新皇赵构回京之后,那厮便在京中上蹿下跳,想要取宗泽的右相之位,想要在枢密院中安插人员。

这些要职,俱被慕容彦达给回绝了,但汴京运行需要官员,其他各处官员的安插,慕容彦达就不好一一回绝了。

这几日知道李鄂兵锋已至大名府的新皇赵构一系,在汴京城中蹦跶的也颇为厉害。

不说火器的数量,便是李鄂给新皇赵构下的套。

没曾想这孙子连想都不想就敢直接钻。

如今慕容彦达也想清剿一下汴京城内的新皇派系,只是苦于没有理由而已。

到了李鄂这边,枢密院只他一人说了算,一道军令下到汴京,便是左相慕容彦达杀人的理由了。

至于新皇赵构,再给他蹦跶几年,也做不了汴京的王。

“枢相,宗相公言,枢相本就统军在外,还是不好过于跋扈的。

此事,宗相公也有计较,这是一份名单,也是新皇派系之中,说话做事较为跳脱之辈。

宗相公言说,李枢密看了,自然会给他一份薄面……”

听到李光将宗相公抬了出来,李鄂还真的如宗泽所说退让了一步。

“回去告诉宗相公,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再让洒家动钧命,便让宗相公给新皇准备吉壤吧!

洒家会说到做到,不知到时候宗相公怎么接招。

再有,那几个南方大族出来的,在洒家必杀之列,宗相公也知道是谁。

名单洒家便不看了,汴京不杀,身在江南的曹太尉也会杀,若曹太尉动刀,便是诛九族喽……”

让其他人接了七十船火器,李鄂连船也没上,便直接回了帅帐。

至于前来说和的计相李光,只能带着一肚子闷气,回转汴京了。

在帅帐之中,大致看了汴京解来的火器清单,如李鄂所说,新火器第一次上战场,有个二三十船便足够。

知道新皇赵构会闹幺蛾子,但李鄂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显然是南方的文脉,扛不住曹曚的杀伐了,希冀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只是南方的文脉,早已适应了百五十年文臣压武将的传统。

谁攥着刀把子谁说了算这种记忆,只怕在文脉的记载之中,已经是很久远的事儿了。

不用坐镇汴京的鲁智深、时迁动手,李鄂若真的下了密令,皇城之中的新皇赵构,三五日之内因前些年惊吓过度,乍一闲适撒手人寰,也不是甚么悖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