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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觐新皇

听到李鄂的诛心之言,杜充一边惨嚎一边怒骂。

刚刚的诛心之言,李鄂也是喊出来的,语毕,附逆伪楚的一干大宋文人,也开始边哭喊边怒骂。

伪楚官家杜公美都被折断了四肢蜷成球了,李鄂这个大宋枢密之言,可信度也是十成十的。

虽说附逆之前,明知汴京朝廷已经诛绝了相州杜氏阖族。

但江南文士们,还是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试探着投了杜充的伪楚。

完颜宗翰包税、包签军的说辞一出,江南文脉便觉找到了最适合他们的东主。

杜充的伪楚,能坚持到现在;金兀朮的几千军马,能在江南地纵横;江南文脉大户的支持也是少不了的。

江南文脉想的是法不责众、众望所归,李鄂这边用的却是顺藤摸瓜、株连灭尽。

双方不仅想法相左,而且是南辕北辙的那种,如今屠刀却握在了大宋枢密使李鄂的手里,这一左一右间,便是江南大户家家哭丧的结果了。

看着自己连同这些时日被招徕的江南文人,被一一折断四肢放入米缸,杜充不禁心如死灰一般。

看着江宁城中匠人,以竹绳锁木板,将他们这些文脉之人一一炮制成人彘,杜充眼含祈求说道:

“枢相老爷,可否给小人一个痛快……”

“哼哼……

牙长在自家的嘴里,可以咬舌自尽呐!

岳兄,你看此类文犬,即便被炮制成了人彘,依旧不敢咬舌自尽的小人,他们可有资格做大宋的宰执?

宰执?

他们在大宋连做人的资格也不该有。

荡北军帐下金紫医官听令:

尔后杜充等人,只可以押送兵卒便溺为饮食,你们要保他们三月不死。

杜公美!

三月之期不死,还有三月,三月之后又三月,洒家看你们死不死……”

炮制完了杜充以及伪楚的一众文臣武将,李鄂将他们整整齐齐摆在了江宁府衙之外,便开始骑马巡城。

行至江宁府西北面水门,只见秦淮河水道之中,停满了各色船只,而吴阶吴璘兄弟,则是小心翼翼的率本部人马守在周围。

“枢相,此乃金兀朮劫掠江南所得锦帛财货,近五百船之数。

此外,还有江南各地匠师妇女十数万人,被羁押在附近军营之中。

昨夜守御此地的金贼签军,倒是未做多少抵抗。

末将在此想为他们在枢相面前,求一個活命的机会。”

听到吴阶禀报,一直跟在李鄂身边的岳飞,也想听听他会如何处置这些事前投诚的金贼签军。

全部招安,肯定是不妥当的,若要治罪,只怕投诚的签军反复,造成不必要的死伤。

“无罪无孽之人可活,抢掠之人可活,但杀过大宋百姓,凌虐过大宋女子的,却不可放过一个。

让他们自行举告,与荡北军株连之法一样。

一军无有罪之人,则诛灭全军;一都无有罪之人,便诛灭一都。

吴阶、吴璘招呼麾下士卒起箭阵,若遇反抗,一概诛绝!”

听到枢相李鄂的处置公正,他身后的岳飞这才轻轻吐了一口气。

大宋的招安之法,其实跟优待文人士大夫一样枉顾法条,枉顾大宋百姓的情理。

文人士大夫犯法,至多就是贬谪,很多时候,只是申斥一下,即便罢官,过不几年又会被另行任用。

招安也是一样,岳飞作为通泰二州的留守,招安之时是要诛灭首恶的。

但大宋朝廷招安匪徒,往往只要不杀官,就是既往不咎的样子。

不管这类匪盗杀过多少人,一旦招安,不仅是大宋良民了,还有官身,这就让苦主们没处说理了。

李鄂这边一句相互举告揭发,岳飞就知道,被围签军之中,便不会逃过一个有罪之人,错非他作恶的时候,确实无人所觉,这在军中也是不可能的。

一都至少两三百人马,能成为金贼签军,金兀朮部又能从江南地掳掠十万人口、五百船财货,无辜之人,也是不存在的。

岳飞也是军伍之人,自然知道如何带兵,举告、揭发、株连,也确实是清理附逆之军的不二法门。

跟着枢相李鄂看了看金兀朮劫夺自江南地的财货,岳飞心中也有些遐思。

若这批财货给了新官家的朝廷,这江南地就要秩序尽然了。

“差人知会计相所部,凡江宁、楚州、真州、扬州、通州、泰州、海州等淮扬一带州府公帑,尽数装船运往汴京。

另,淮扬一带可用之物资,也尽数装船,发往汴京……”

听到李鄂张口,就给新皇留了一个清洁溜溜的新淮扬,岳飞暗道一声不好,这是要逼着新皇去汴京呐!

“枢相……”

“岳兄,洒家传军令的时候,你莫要插嘴。

物资汇聚汴京,是有旨意的。

再者,淮南已然没了金贼,只余徐州一个完颜宗翰了。

觐见过新皇之后,洒家便去剁了这个粘罕,这样一来金主吴乞买,就要谢谢洒家了。

金国初代国主阿骨打的几个太子,老大完颜宗干、老二完颜宗望、老四完颜宗弼,都死于洒家之手。

还有一个阿骨打的胞弟,完颜杲,也是洒家弄死的。

对了,金兀朮弄死没有?

别过几天新皇来了,给要了去,赶紧嘱咐杨再兴弄死他报仇……”

听到枢相李鄂数点战绩,岳飞也是一阵赧然。

金国俩太子一王叔,俱被这位李枢相弄死在了汴京城下。

可江南一带新皇所属的将校,却连金兀朮的几千铁浮屠都挡不住。

想及破了徐州,并驻在那边的粘罕部,岳飞担忧的问道:

“枢相,迎接新皇之前,最好还是克复徐州最为稳妥。”

听到岳飞还想克复徐州,李鄂白了他一眼回道:

“完颜宗翰此贼,虽说只是金国宗室,但他比阿骨打的直系要精明的多,而且会些文治手段。

在汴京,就是他在青城观,让汴京百官推举张邦昌为大宋新君,国号大楚。

张邦昌被射死在汴京城下,这贼厮鸟又在江宁府扶持了杜充的伪楚。

他在金兀朮攻略东南的时候,反率右路主力北进,可谓是滑不留手。

如今大宋东南、东北之地,可不止一个右路,粘罕部是前年来的右路伐宋之军。

去年秋末冬初来的新右路,还在大名府及山东一带徘徊。

洒家跟种二爷赚了辽四京,幽云一带还有一批金贼援军南下。

若金贼的两个右路合兵一处,再加幽云援军,仅是十万荡北军可不够看!

而且粘罕部,除了金兀朮的铁浮屠,以及数万辽地签军,主力并未失却。

若跟斡不离部对比,粘罕所部,至少有五万精骑的。

岳兄,夜战打了两次,成了两次,第三次可未必成呐!

说实话,洒家并无把握战粘罕部而胜之……”

分析了完颜宗翰的性格,又分析了粘罕部的兵力组成。

若粘罕部在徐州也发了大宋签军,闹不好人家还有十余万之数。

夜战、攻城战、守城战,李鄂都有些把握,但野战对上粘罕部的五万金贼精骑,他也是有把握的,只是结果却是反的,必败之局而已。

“枢相,那咱们就要抓紧募兵了……”

听完粘罕部的战力分析,岳飞的脸色也凝重了许多。

枢相李鄂所说,也是很现实的问题,金贼马战不可胜,也是摆在大宋众将面前的事实。

打阵战、伏击战、夜战,或是能废除马力的攻守战,宋军都是有些优势的。

但兵无常形,一旦谨慎狡黠的完颜宗翰,选择战机跟荡北军野战,大宋一方,如李鄂所言,致胜的把握还真是不大。

“所以要先觐见新皇啊!

三衙总帅曹曚,已经在荆楚川一带募兵了。

这次交接名单之后,要杀的人实在太多,总要给新皇一个交待的……”

听闻李鄂如此说法,岳飞也慎重的瞄了他一眼,这厮是要把新皇当做杀人的挡箭牌吧?

肃清江宁府残敌之后,在城外将该杀之人一并诛绝,李鄂便让计相李光将金兀朮在江南掳掠的船只分出两百艘。

载着被制成人彘杜充及其臣属,溯长江北上,去川渝之地做巡回演出了。

同时,这二百艘船只,也会载着曹曚在荆楚川一带所募之兵,沿江而下充斥荡北军的规模。

至于不多的海船,则是运载着辎重奔梁山泊而去,同时追问山东跟河北的实时战况。

李鄂要觐见新皇赵构也很麻烦,追着赵苟爷的逃窜路线去觐见,未免有些尴尬。

他这边只能让李彦先、薛庆两人,坐上舟船,先行去通知新皇赵构。

他自家却是在江宁府等候,江宁府之所以叫做江宁府,也是近些年才叫的,之前这里叫做建康府。

只因赵苟爷被追索甚急,想要讨个好兆头,所以才改建康府为江宁府。

李彦先、薛庆两人一来一回月余时间,但江南地的气温却不见下降,反而来了半月的梅雨天。

这时候,即便李鄂想去徐州战粘罕部,也轻易不敢出城了。

只因弩箭跟弓箭不同,弩箭寿命本就远短于弓箭,湿气过重,弩力不张,若在北方这样的问题便不存在了。

等了月余时间,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大宋新皇赵构,倒是很给面子,听闻李鄂这个枢密使肃清了江宁以南的金贼,便直接驾着近百艘海上战船,出现在了江宁府附近的长江航道之中。

看到了海上战船的规模,看到了沿途跟随的大小船只,站在长江岸上的李鄂,只能吐一口浓痰,以示心中的不忿了。

“枢相,莫要君前失仪才好……”

听到岳飞的嘀咕,李鄂不屑回道:

“有此海上战船百艘,还能让金兀朮带着五百艘船的财货回转江宁府,国之耻辱啊!

听闻韩世忠韩太尉,曾围金兀朮于黄天荡,差点覆灭他的十万人马。

有宋人给金兀朮指了一条故道,这厮才逃脱生天?

派人去寻这人,灭了他九族……”

李鄂嘴上说着韩太尉,韩世忠便带着一员女将到了近前。

“韩太尉,此乃……”

“若不是见你有些武力,今日见洒家不拜,便该就地斩了你。

行军护驾途中,还带女眷,大宋军法不容!

带洒家去见新皇……”

大宋规矩,枢密使职司在三衙殿帅之上,韩世忠不过一新皇册封的三衙殿帅,却敢睥睨他这个大宋枢相,不等岳飞调和,李鄂便撂了狠话。

说完之后,他也不管这位岳飞口中的韩太尉,手握腰间剑锏之柄,便奔有旗帜的海船主舰而去。

“李……”

见李鄂着甲带剑就直奔官家座船而去,韩世忠正要开口,却又被岳飞拦住了。

“韩太尉,李枢相勇武如熊虎,着多层重甲,可战一日夜。

楚州城擒了挞懒完颜昌,江宁城生擒金兀朮完颜宗弼的,都是这位李枢相。

步战之中,这位李枢相实是万人不可敌,有剑无剑,不当大事的。

而且汴京……”

岳飞说了李鄂战绩,并稍一提点汴京,韩世忠这边就是一声长叹,疾步追上了李鄂。

“李枢相,官家那边还是要些体面的。

前番苗刘军变,官家便被禁军刀斧所挟持,受了许多惊吓……”

听到韩世忠会折腰委婉说话,李鄂才哼了一声回道:

“你若文臣,洒家不刁难你。

你做武夫,不是擒个方腊,围个金兀朮就可自傲的。

洒家这两年屠戮近百万,也不曾跟你一样,眼睛长在了脑门上。

有洒家在,以后在大宋想要做武勋开府立户,总要百万起步的,自己思量便好。”

说着话,李鄂也没给韩世忠添为难,也给新皇赵构留了脸面,将腰间挂着武器的皮带解给岳飞,这才上了赵苟爷的海船。

海船仓内,初见李鄂,赵苟爷的眼神便有些躲闪,大致询问了一下汴京近况,以及江南金贼状况。

这位脸色青白,容貌却与北狩二圣的刻薄一般无二的赵苟爷,便以身体不适为由,结束了李鄂的觐见。

李鄂下了海船,这位新皇也没急着下船,而是跟韩世忠这位救驾之将,说起了私房话。

“韩爱卿,这汴京朕能去吗?”

这话也是韩世忠需要仔细思量的问题,偷偷瞥了官家赵构一眼,韩世忠谨慎的说道:

“官家,通泰二州留守、镇抚使岳飞言说,李枢相,并无战粘罕部而胜之的信心。

如今能威胁东南的,除了攻破徐州粘罕部之外,还有山东、河北一路不知数量的金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