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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劫寨事

扈三娘来了汴京,李鄂也没第一时间就把人给睡了。

而是让她换了衣装去了慕容府附近,慕容家大娘子所在的宫观。

如今对计相慕容彦达而言,慕容太后是靠山,对李鄂而言也一样,慕容大娘子的身份,就是他降服大宋民心的倚仗。

反之对慕容彦达兄妹而言,李鄂一样也是靠山,如今的汴京城中,最不起眼的实力派,就是以前的李二头陀了。

如今太上皇、新皇俱在,慕容太后的宫观,李鄂也是不能随便进的。

宫观之外,除了有计相慕容彦达安排的护军,还有殿前司亲军,这个时候慕容太后有孕在身即将临产,李鄂进去与否就无所谓了。

扈三娘见了慕容大娘子,跟李鄂说了一声,便住在了宫观之中。

如今时节,李鄂不好见慕容太后,新君跟太上皇也一样见不到慕容太后,只因上次被裹挟之事,计相慕容彦达的护军,就是他们的屏障。

而计相慕容彦达的存在,也让新君成为太上皇见慕容太后的障碍,只因如今的三司掌握天下财赋。

新君赵桓之前也试过几次,并不能通过正常的渠道,从计相慕容彦达手中夺过三司大权。

靠诏命,人慕容太后一样也有诏命懿旨的,名分上是母子的二人真要玩这个,皇城内的太上皇赵佶那可就精神了。

秋后,慕容太后再次诞下一对双生子,其祥瑞的名声可就盖过皇城之内的太上皇了。

因太上皇被变相软禁于皇城之中,后宫妃嫔便少了许多管束,借着慕容太后产子的由头,许多道君皇帝的妃嫔,也都搬到了慕容太后所在宫观之中。

对此新君赵桓也是支持的,只因许多妃嫔都是有亲族在京的,为免太上皇那边瞎折腾,让他在皇城之内做個孤家寡人也不错。

妃嫔们借着这个由头出宫,新君赵桓也在借着太后产子的由头削弱太上皇。

之前涉入弑后事的乔贵妃、韦贤妃,也被新君发到了慕容太后的宫观之中。

汴京城外金贼侵略各州府,汴京城内的新皇老皇,却依旧在内斗。

六贼被贬之后留下的权力真空,也正在被新君赵桓的人一个个填补。

但填补也只是官职上的填补,自打太上皇赵佶出奔汴京,大宋的中枢就有些运转不灵了。

依附于六贼的继任宰执白时中、李邦彦被完颜宗望诛杀之后,汴京中枢,也就真正的运转不灵了。

除了计相慕容彦达的三司政令、新君赵佶的诏书,还可通行天下之外,其余各有司,大多都成为了摆设。

治大国如烹小鲜,反过来,这大国便是由层层叠叠的小鲜所组成,一旦中枢环节停滞,地方上也就各自为政了。

金贼来犯,新君诏令各地勤王,当金贼到达黄河岸边的时候,各地的勤王大军,也在汴京周围聚了二三十万。

被新君封为河北路宣抚使的姚平仲,从三衙总帅曹曚手里要不来秦凤路精锐,便将心思放在了各地勤王大军身上。

与姚平仲差不多的李纲,也是一样的路子,只是李纲这边有三衙总帅曹曚襄助,没用多长时间,便将各地勤王大军的精锐,抽到了自己麾下。

金军左右两路主力主力合股之后,一路南下,先是想要攻破井陉,但那边如太原一样,虽说没有强军驻守。

但井陉乃扼守太行八陉之要冲,城虽不大,但却是石块垒砌的坚城一座。

城越小防御难度越低,金军两路合并之后,在井陉碰壁一次,便驻军围城,接着去了下一站的相州。

结果相州也如太原、井陉一般,跟刺猬一样,不好打。

金军稍一接触,也是留军驻守,便继续南下。

金军两路,不直接南下,而是攻略驻守沿途州府,除了要防着腹背受敌之外,还在等天时,等黄河封冻的天时。

只是,大宋一方的懈怠,却让金军的先锋部队抓住了提前渡河的机会,问题依旧出在了李家渡浮桥上。

随着金军先锋的到达,被抽调了精锐的地方勤王之师,便开始了溃散的过程。

听闻勤王大军溃散,不知内情的新君赵桓,便想打个胜仗补救一下。

沿途各州军报,金军左右两路,自大同府出来时有十五万人,到了相州那边,军报上只剩十万人左右了。

想及上次完颜宗望的六万大军无功而返,这次新君赵恒,倒是没像上次那样怕的厉害。

心里的胆怯少了,骚操作便多了,战金贼前锋而胜之,振奋各地勤王大军的法子,也不知是哪个明白人说给新君赵桓的。

在赵桓印象之中,城中三衙禁军多不可用,李纲组织的民壮虽说可用,但李相公跋扈,动辄便要跟金军决战于城下。

曹曚这个三衙总帅是花架子,李纲这个民壮之首是马蜂窝,只有城外的姚平仲听话可人。

君臣俩秘议数次,姚平仲这个姚家将门义子,行事也算谨慎,便定了夜袭金军前锋营寨的计策。

姚平仲的计策,对汴京三衙禁军而言,算是没什么漏洞的,因为汴京城中市井军民多以猪杂为食,患夜盲症的不多。

但对西军跟各路勤王援军而言,仅是一个夜盲症,就是好大的漏洞。

再有,君臣俩的秘议,也不算甚么秘事,许多朝臣都知晓这所谓的劫寨之计。

曹曚这个三衙总帅,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了。

得了这个消息的曹曚,自然会第一时间找到李鄂。

“李兄,此计能成吗?”

听到曹曚的问题,李鄂冷哼一声说道:

“能成吗?

曹兄都质疑,那自然是成不了的。

曹兄,去找李相公,准备接下姚平仲这贼厮鸟留下的烂摊子吧!

姚平仲夜袭必败,他若败,弄不好整个勤王大军都会溃散。

知会李相公,先行筹备人员便好,不要无诏而出,会死!

曹兄,愿不愿跟洒家一起,擒下西军的将种姚平仲呢?

这厮随做不得太尉,但做个阵前骁将,还是够格的。”

听李鄂意思他也想出战,曹曚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

“李兄,莫不是想趁乱击溃金贼前锋?

若如上次斩将夺旗一般,李兄还是别去了,吓坏了新官家可如何是好?”

听着曹曚调侃,李鄂摇了摇头回道:

“姚平仲虽说不为人子,但所带军马俱是大宋子民。

尤其是姚平仲麾下的马队。

此次夜出,擒拿姚平仲只是末节,曹兄趁机吞了姚平仲攒在营中的马匹才是正理。

再有就是姚平仲一败,城外土城内的军资,还是要转到城里的。

待新君勒令李纲救援,曹兄便乘机劫了姚平仲的老营吧。

这贼厮鸟今夜一败,这汴京可就要风雨飘摇了……”

李鄂的话,许多时候,曹曚第一时间是听不懂的,只有回去好好思索一下,才知道这头陀话里的深意。

正因李鄂言语深沉,所以曹曚便坚定的靠了上来。

所谓曹家二娘子的卖身契,等这头陀发达了,他自家就不会提起,外人又怎会知情?

至于曹家的二娘子做了妾室,无非守寡之女,另寻活路而已。

“既然李兄要去,那曹某便舍命陪君子了……”

曹曚去筹划吞并姚平仲老营的事,李鄂便在龙卫军营地开始了点将。

“今夜战事,孙安、赛韦陀随洒家带三百步军,花荣、孙立、杨雄带二百马队随行。

将洒家点了,兵怎么选,你们各自商议吧……”

李鄂将选兵权交予了众人之后,便要跟曹正一起去筹备甲胄。

这时候扎甲的劣势便体现了出来,长途奔袭,扎甲就不太好用了。

穿着奔袭,人不等到了地方便会脱力,用骡马驮运,夜袭、突袭,怎么着甲也是个问题。

着半甲,防御力又不成,这时节棉甲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但棉甲属于李鄂的秘密武器,如今城中所有棉甲,几乎都被收进了府库之中。

这时候,就轮到跟棉甲重量差不多,但防御力稍差的皮甲出来误导一下金贼了。

猪皮硬甲,这两年时间,汴京各工坊的匠师们也打造了小十万领。

只是猪皮硬甲相较于牛皮甲,重量上大了一些,只因生猪皮不如生牛皮坚韧,双层衬竹铁方可成甲,重量也就跟棉铁甲差不多了。

只是相较于传统皮甲,李鄂设计的猪皮硬甲,更适合人体工学,虽说防护力不及扎甲跟皮甲,但总要好过无甲的。

“二郎,初阵你便不带洒家这个哥哥了?”

不待李鄂走到仓库,半路便被鲁智深拦了下来。

“哥哥,有你坐镇洒家才能安心。

哥哥若出阵,洒家却不放心。

此战只是练兵而已,这还不到洒家兄弟初战的时候,哥哥稍待,这时节也不远了。”

安排好了兵将,安排好了鲁智深看家,李鄂便带着今夜要出征的兵将大吃大喝一顿,便在白天歇下了。

事到临头,李纲那边却不安筹划出牌,从曹曚处知晓了姚平仲要夜袭劫寨,他便到新君面前请缨,做姚太尉的后阵。

见新君允了,曹曚也只能插了一嘴,三衙禁军去做李相公的后阵。

曹曚这茬新君赵桓也允了,在赵桓眼中,太原的秦凤路精锐,既然能一日射杀金军万余人,姚平仲夜袭劫寨之事,便该是十拿九稳的营生。

李纲、曹曚去与不去都是无关大局的。

只可惜新君赵桓的想法是好的,姚平仲麾下的军马却是不咋滴的。

即便给姚平仲换了秦凤路精锐,在李鄂看来,也该是差不多的结果。

只有汴京城的三衙禁军,才是完全可以胜任夜袭作战的,只因汴京禁军,几乎天天吃猪杂,也几乎没有夜盲症。

而姚平仲自各地勤王军中选出的精锐,很多都有夜盲症。

姚平仲劫营所带万余精锐,自傍晚开拔始,便开始溃散。

李纲跟在他身后,入夜时分,便收拢了两千余人。

而曹曚带着李鄂等人,也在收摄着李纲部的溃散兵丁。

“曹兄,兵分两路吧!

曹兄的禁军尾随李相公的军马,沿路收拢溃军,聚满千人,便送回城中。

另外派人只会城中的鸟官家,他的夜袭劫寨军马,半路溃散了。

咱们两人,带五百兵先行一步,免得姚平仲部被金贼杀散,再冲溃李相公的军马……”

听到李鄂要轻兵突进,曹曚慌忙摆手说道:

“李兄,今夜无月,难以视物,莫要行险。”

曹曚不敢战,李鄂却不管他,对身边的花荣说道:

“花荣,你带孙立、杨雄两位哥哥,沿大军身侧前行,若遇金贼,边射边退,切不可接战,去吧!”

让花荣先行,李鄂也不管曹曚脸色,拉着他便直追李纲部而去。

等两队人马齐头并进时,前方姚平仲的军马,已经开始几百人、几百人的溃退。

等到曹曚部、李纲部再见姚平仲部的时候,姚平仲的一万军马残部,已然被金军冲散了。

“这是幕天坡,地势于我不利!”

经种师道教导,李纲在军略上倒是有些突飞猛进的滋味。

见幕天坡地形适合金贼马队冲杀,李纲这边也起了退意。

“这时候退便是溃败,李相公,洒家左路,李相公右路,让过姚平仲的溃军,咱们围了这帮金贼!”

接下来的战事,李鄂这边有花荣做火力掩护,自然打的摧枯拉朽。

金贼前锋,连正经皮甲都没有,许多马上骑士也就一副挂在胸前的两裆皮甲,杀起来自然容易。

只是李纲那边的包围圈,却打的不甚硬实,李鄂这边的五百人都要将李纲所部包起来了,那边还是留了口子,让金贼残余逃了出去。

“赶紧收拾战场,金贼人头斩下,回城之后报功!”

见奉武头陀的几百人,差点连他的两万人,也给包围了,夜幕中的李纲,脸上也起了赧色,只是李鄂这边没给他羞愧的机会,继续说道:

“李相公,千匹战马,换金贼人头如何?

不然相公回京,耿南仲等人,必然要将姚平仲败军之罪,归于李相公的。

即便有了这些金贼人头做军功,只怕李相公也难逃耿南仲打压。

将来李相公若有再度为相的机会,切记莫要太过刚硬跋扈,赵家皇帝不喜欢跋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