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这里是…未来？
天空中数条巨龙不断地盘旋着，如同随时准备狩猎的苍鹰，黄金色的瞳孔中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警惕。
明明已经是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却依旧犹豫着不敢上前，一切原因都来自于下方那个男人，他身上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只是轻微走动几步，天空中的巨龙就不安地开始嘶吼，仿佛男人就要发动攻击一般。
“啧，没有初代种的灵智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件好事？”顾野望着天空盘旋的巨龙开口吐槽。
野兽就是野兽，嗅觉和对危机的预知能力强的离谱，只是在路上杀了几头龙族，就让驻扎在城市门口的巨龙这么警惕了。
顾野随意用指甲在手掌划开一道口子，紧接着高高举起手腕，细微的血腥味顺着风飘向天空。哪怕是漫天黄沙的影响下，天空中的巨龙依旧可以感知到顾野血液所蕴含的能量。
就像是被吸引的鲨鱼，本来害怕踌躇不前的巨龙们，逐渐开始汇集。黑压压的一片，无数张开的膜翼甚至遮蔽了天空，让暗沉的天空仿佛一瞬间进入了夜晚。
“吼！”其中一头巨龙总算是按耐不住了，它咆哮一声之后迫不及待的向顾野冲来，哪怕明知道有危险。
自然界就是这样，猎食者在食物的诱惑下往往会忽略其中的风险，人都不列外别说是野兽了。
“不过很可惜，我可不是猎物，你们才是啊。”
巨龙越来越近，它身后的同伴也在它的身先士卒下争先恐后的挤了上来。
狰狞的血盆大口散发着腥臭的气息，就在快要咬到他之时，顾野终于捏紧了拳头。
蓄力，出拳！
没有任何里胡哨的言灵，就是这么简单的一记直拳打在了巨龙的脑袋上。火焰瞬间爆发，将所有冲过来的龙族焚烧殆尽。
“收工。”收回了拳头，顾野任凭巨龙碳化的尸体坠落，自顾自朝着城市内走去。
入目的情况和外面一样，也是一片破败，一边解决着残留的龙化生物和龙族，顾野一边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赶去。
夏弥说过，庞贝是天空与风之王。而他这一系的言灵都十分特殊。
楚天骄和昂热都是风王系言灵，时间零更是风王之瞳的上位言灵。
但是作为风王后裔的混血种都有短暂操纵时间的能力，那么作为君王怎么可能不会呢？
如同夏弥掌握应力一般，顾野很有理由怀疑庞贝的权力是改变时间。
而现在，自己大概率是被庞贝送到了未来，就是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未来。如果是几百年之后倒还好，万一是几年后呢？
顾野越想越害怕，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来到了自家小区门口，这才停下了脚步。
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顾野悬着的心彻底沉入谷底，他脸色变得难看极了。如果说这是黑王复苏的未来，那么是不是代表自己已经失败了？
费尽心思成长，居然连家人都拯救不了，那么自己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恍惚间，顾野感觉自己道心都有点破碎了。
不，也许情况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呢？强行压下悲观的想法，顾野深吸一口气朝着小区内走去。
如果这里真的是未来，那么以自己对自己的了解，绝对会留下一些线索的。这么想着，顾野开始在自己家的位置搜寻起来。
半小时后，顾野冷着脸从废墟中走了出来，他什么都没有发现。现在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未来的自己根本来不及留下消息给刚刚被送到这里的自己。
要么就是，未来的自己已经死了，死在了这副末日般的场景之下。不光是自己，说不定现在连人类都不复存在了。
“冷静，顾野，冷静，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糟糕，说不定是把消息留在别处了呢？”顾野喃喃自语安慰着自己。
对啊，自己去过那么多地方，不一定会把信息留在自己家啊，其他地方也不是没有可能。
夜幕逐渐降临，这座曾经的海滨小城早已经没了往日的热闹。空无一人的街道，被黄沙掩埋的汽车，看起来就像是一座鬼城一般。
顾野的目光停留在了眼前的建筑，红色砖墙只剩下了一半，黑色的铁门也被腐蚀殆尽，只留下了一小节躺在地上。原本门前种满的梧桐树，现在只有稀稀拉拉的枯枝。
但铭刻在操场石头上的学校名字依旧存在，只是被风沙侵蚀的没了以往的模样。
“仕兰中学，好久不见了。”顾野轻声开口。
缓慢踏入校园，回忆逐渐涌上心头，这里几乎承载了顾野大半个青春。只可惜还是抵不过时光和末日。
来到了教学楼前，顾野总算发现了一处充满疑点的地方，那是一个硕大的巨坑。虽然现在满是黄沙，但周围散落的枯骨证明了并不是地面塌陷造成的。
这里有人战斗过，而且还是和龙族战斗！顾野蹲下，仔细端详这龙类头骨上的刀痕。斩击痕迹很深，绝对不是一般的刀可以造成的，大概率是炼金刀具。
而在顾野记忆中，炼金刀具除了卡塞尔就只有混血种家族持有了，这里有混血种来过。
“看来是来对地方了。”顾野站起身，朝着教学楼走去。
一楼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战斗痕迹却多了起来，顺着痕迹来到了二楼，顾野停在了一個班级门口，这是楚子航的班级。
难道在这里和龙族战斗的是未来的楚子航？顾野忍不住这样想，回忆着楚子航在班级的位置，来到了布满黄沙的课桌前。
将课桌的黄沙吹散，用刀刻出的文字立马出现在了顾野眼前。
黑太子，工厂。】
很简单的两个词汇，也许其他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顾野却很清楚。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可以解读这句话意思的人，那么只有自己和楚子航了。
这是属于他和楚子航的小秘密，在楚天骄消失之后，顾野和楚子航一起到处寻找过他的踪迹。其中就包括了黑太子集团，而根据楚子航的回忆，他的父亲平日里就是住在工厂的宿舍之中。
虽然去寻找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现，但这件事只有他和楚子航知道。也就是说，说不定大家还活着！
想到这里，顾野心中的不安总算是散去，毫不犹豫的从教室窗户跳出，几个闪烁离开了仕兰中学。
东京机场。
路明非看着在前方熟练给自己和绘梨衣递交出境手续的小女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路鸣泽说的照顾好零是什么意思。
这完全就是一个跟屁虫嘛，自己走到哪里她就要跟到哪里。
在和绘梨衣决定去寻找真相之后，零就果断的拦在了路明非面前。她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带上她一起。
不管路明非怎么说这次出去会有多么危险，也许会遇见还没死的龙王，也许可能和顾野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这个三无妞都只是用一副平淡的表情看着他。路明非的所有说辞都被零一句：“你答应过他。”给堵得死死的。是啊，自己答应过小魔鬼，有什么办法呢？
望着这样一个小女孩，路明非实在是没有办法做出食言的举动。她的手把那只小熊玩偶抱的紧紧的，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在路鸣泽消失之后，女孩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目标。而路鸣泽最后吩咐她的任务，也许是她活下来的唯一意义。
恍惚间路明非回到了那次在安珀馆举行的舞会，路明非可以确定，那个时候零绝对是路鸣泽派来的。
于是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了零同行的要求，没办法，毕竟路明非是那种有恩必报的人。
“出境手续办好了，我们先到vip候机室去休息，你来决定去哪里。”零将两人的护照递给路明非。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三无杀手的设定呢，没想到你居然更像是秘书。”路明非忍不住开口感叹。
“这是跟薯片学的，实际上我的确更擅长杀人。”零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路明非。
“我比你想象中要强得多。”
随后不等路明非说什么，零就这样率先朝着vip候机室走去。路明非只能尴尬的拉着绘梨衣的手，跟上了零的步伐。
“我在路上分析了你提供的资料，目前来说只有两种可能性。”路明非刚刚坐在vip候机室的按摩椅上，零就在他旁边突然开口。
“哪两种？”路明非略微振作起来，他本身不太擅长分析，有零存在确实给他省了不少事。
“最大的可能性仍然是你疯了，顾野是伱的幻想。”零毫不留情的说。
“不，我确定我的精神状态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脑袋里有两股不同的记忆，让我有些分不清。”路明非摇了摇头。
“那么就只有一个最可怕的可能性了，我们所有人都被催眠了，除了你。”零说。
“群体催眠？”路明非倒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把所有人都催眠，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
“普通的催眠术当然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但确实存在催眠效果的言灵，卡塞尔的富山雅史教员使用的就是这种言灵。”
“我记得他，是那个校医对吧？”
“嗯，就是他。他的工作之一就是为执行部善后，催眠那些目睹了龙类的人，让他们忘记这些事，或者误以为只是噩梦。但以富山雅史的能力，做不到这种规模的群体催眠。我们只能假定施展催眠的人远比富山雅史要强，他用了某个未知的言灵，篡改了我们所有人的记忆。但不知道为什么，没能篡改你的。”
“这种言灵……真的存在？”路明非不太敢相信。
“我也不知道。即使它真的存在，也是超高阶、神术级别的言灵。而龙王中专精精神领域的是白王，白王是最可能的幕后黑手，可白王已经死在日本了。”零停顿住了，仿佛是在思考什么。
“不，应该不是白王，它做不到的。我知道是谁了。”路明非脸上露出一丝了然。
白王的实力他最清楚，影响这么多人的言灵，以白王那种恢复程度根本不可能施展。唯一有可能的只有那个家伙！
发现顾野消失之后，路明非就乱了分寸，居然把他给忘了，那个除了夏弥和白王以外，另外一个疑似龙王的家伙！
现在一想，问题确实很大。所有人都可以回忆起路明非和白王战斗的场景，却唯独没有见过那个家伙还有顾野的记忆。
那家伙把自己和顾野一起，从所有人的记忆之中抹除了。
也就是说，他在最后释放的就是零所说的，神术级别的言灵。
路明非缓缓地打了个寒战，跟白王附身的绘梨衣战斗，可以说是他平生最惨烈的战斗。
那神明般的威仪、把整个东京都拖入元素乱流的力量，不愧是最接近黑王的龙王。
但即使是这样的白王，也没有施展出这么大影响力的言灵。
但那个家伙在奄奄一息的情况下，还能够施展神术级别的言灵。
也就是说，他的实力远在苏醒的白王之上！这种可怕的家伙说不定还活着，隐瞒了自己的踪迹藏在暗处。
一想到这里，路明非的心就变得冰凉。
唯一可以和他抗衡的顾野被他弄消失了，仅凭自己真的能够在他的眼皮底下救回顾野吗？
柔软滑嫩的触感传来，路明非转过头，绘梨衣正握着他的手。
“我会和sakura一直在一起。”绘梨衣轻声开口。
“谢谢你，绘梨衣。”路明非摸了摸绘梨衣的脑袋，紧绷的神经稍微舒缓了一些。
“假设顾野真的存在，那么现在要找到他的话，只有一个线索。”零打断了两人的互动。
“什么线索？”路明非看向零。
“那就是你，幕后黑手把所有人都催眠了，却偏偏漏掉了你，你现在就是唯一的线索。”零停顿了片刻继续开口。
“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完全彻底地抹杀掉一个人，没有任何已知的龙王可以做到。哪怕是黑王杀死白王都留下了传说。”
“所以任何人只要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都会留下痕迹，这些痕迹就像画笔留下的笔触，交叠在一起，构成了这个人的形象。”
“群体催眠可以抹杀绝大部分的笔触，但总该有些笔触是无法抹除的。你就是未被抹除的笔触之一，你记得顾野有关的人和事，跟着你这根笔触，就能找到其他的笔触，最终重新把顾野这个人物描绘出来。”
“到了那个时候，如果顾哥还活着，我们就能找到他，也就能推断出幕后黑手为什么非要抹去顾哥的存在？”路明非接过话茬。
“就是这样。”零点点头。
“所以，接下来你的任何判断都至关重要。”
“我知道应该去哪里了。”路明非目光看向远处停机坪上还没起飞的飞机，心中有了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