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顾哥，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昏黄的天空透露着死寂的气息，城市的残垣断壁中隐约可以看到破旧不堪的衣物，在一阵风的吹拂下，露出了里面森森白骨。
这是一座已经死去的城市，整个城里似乎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看起来就像是经历了世界末日一般。
“艹！这是给我干哪来了？”顾野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目光四下打量着。
很明显自己已经不在日本了，这里比起日本更像是某个战乱的中东国家，没有一处完好的建筑。
顾野起身警惕的前进着，风沙弥漫，周围的枯树奄奄一息的晃动着，伴随着一阵咔嗒声，树枝坠落，惊扰了在残垣断壁里觅食的生物。
“吼！！！”一阵咆哮声响起，一头硕大的鸟类猛地飞向天空。
它虽然浑身充满了鸟类特征，到顾野眼尖的发现这个家伙的腿上布满了鳞片状的皮肤。
尖锐的鸟嘴里满是獠牙，比起鸟类它更像是某种远古生物，甚至是…龙！
很明显，这家伙是一头龙族亚种，应该是某种鸟类感染龙血之后进化的生物。
“见鬼，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顾野忍不住喃喃自语。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和庞贝再次恶战一场的准备，但不知道为什么庞贝居然会给了他一发毫无伤害的技能。
看起来倒是很像传送类技能，昆古尼尔还有这种用处吗？北欧神话里好像也没有记载过吧？
不过顾野在最后一刻看到了昆古尼尔化为齑粉消失，很明显这个技能的损耗很大。
而且庞贝居然不惜自毁昆古尼尔也要用出来，绝对不只是把顾野转移走那么简单吧？
难不成和壁虎断尾求生一样，舍弃昆古尼尔只为从顾野手中逃跑？这牺牲也太大了。
那可是命运之枪啊！在龙族世界里多少也可以归类为规则武器了，论品质诺顿的七宗罪都只能往后稍稍。
“吼！！！”
在顾野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是一阵吼声传来，一对硕大的膜翼从满天黄沙中钻出，身形甚至遮蔽了太阳。
刚刚飞起来的龙族亚种鸟类，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它吞入腹中，它璀璨的黄金瞳扫视了一圈，将目光停留在了顾野身上。
“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啊，世界上还有这种地方吗？”顾野看着天空中的生物。
体积比起诺顿白王之类的要小上不少，但很明显，这家伙是一头正儿八经的龙族，至少应该也是一個三代种。
“吼！！！”龙类咆哮一声，膜翼用力扇动，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顾野飞来，双爪上闪烁着危险的光泽。
“罢了，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吧。”顾野叹了一口气，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龙赶着来送死。
在它飞过来的一瞬间，顾野的手就迅速抓住了它的爪子，紧接着如同甩铅球一般转动起来。
龙类只感觉一股巨力传来，就不受控制地被顾野甩到了一旁的地面，砸出一个大大地坑洞。
只是这么一甩，龙类的骨头就寸寸断裂，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瞳孔里却浮现了顾野的脚。
砰！龙类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顾野感受着体内提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能量，将沾染龙血鞋底在黄沙之中蹭了蹭。
“太弱了，先找找看附近有没有人类吧，至少得知道这里是哪。”
“你在说什么啊？路明非？顾野是谁？你该不会是累到精神出问题了吧？”
东京酒店，顶层的酒吧内。
凯撒坐在沙发上打开一瓶红酒，给路明非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之后才将酒杯递给路明非。
“我知道你一直都对自己高要求，不管是三峡那次还是在燕京那次，你从入学就开始马不停蹄的跟龙王战斗，但是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
“我对自己高要求？”路明非愣住了，什么时候自己会对自己高要求了？
要知道自己在学校里可是那种除了拿厨房送过来的餐点，其他时候都窝在床上的纯种死宅。
入学到现在，如果不是楚子航和凯撒的训练，说不定现在还是一个连战斗都不会的废柴。
“是啊，还没入学的时候你就解决了好几个死侍吧？其实之前我还对你挺不服气的，觉得我上我也行，但你的确用实力证明了，你这个s级确实比我们要伤。”凯撒叹了一口气，轻啜了一口红酒。
“如今除了昂热校长，伱已经是可以载入混血种史册的人物了，是时候好好放松一下了吧？”
“入学解决了好几个死侍？那不是顾哥吗？”路明非喃喃自语。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了顾野被那个骷髅一样的龙王偷袭，紧接着就是突然间出现在了高天原，在进行了牛郎首秀之后，被绘梨衣拉去打游戏。
中间的一切不管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大家似乎都出了什么问题。
“楚师兄，你还记得顾野吗？”路明非转过头，看向一旁正在保养村雨的楚子航。
“顾野？他是谁？”楚子航停下了动作，有些疑惑的问。
“就是那个你爸爸鹿天铭的孩子，和你一起在同一个高中毕业，最后还一起来到卡塞尔的人啊！”路明非急了，猛地站起身来到楚子航身边。“我很确定，我的爸爸在和妈妈结婚的时候没有小孩，也保证过不会有小孩。”楚子航抬起头，和路明非对视。
“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了吧？我早就告诉过你的。”
“是…是这样吗？”路明非后退了几步猛咬舌尖，真痛，他妈的不是做梦，可不是做梦怎么会把顾野给搞丢了？
对了！顾野可是给自己发过不少邮件的！
想到这里，路明非慌乱的从口袋拿出手机，他迅速翻看着手机邮箱，难不成顾野发来的那些邮件也会消失？
真的消失了，他的联系人列表中根本就没有一个叫“顾野”的人。
没有人在他独自一个人生日的时候发消息祝贺他生日快乐，也没有人在过年时候找他出去吃烧烤。
甚至连那个路明非一直收藏，准备带进坟墓里，顾野在毕业聚会帮助自己完美谢幕的邮件，也消失了。
路明非呆呆地站在那里，有那么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是太累出现幻觉了。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顾野，顾野是他臆想出来的，但这怎么可能呢？除了顾野还有谁会在意自己这个衰仔？有谁会考虑到，实际上他也是一个喜欢热闹的小男孩？
“我觉得你应该和凯撒说的一样，你也许是太累了，都出现幻想了，正好目前也没什么其他事，你要不和学院申请一下，暂时休假如何？”楚子航关切的看向路明非。
“我知道你总是因为家庭问题不太自信，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也从来没有因为你家庭问题而看轻你。”
“虽然父母不在你身边，你不是依旧这么优秀吗？不管是在仕兰还是在卡塞尔，你已经证明了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这是路明非第一次从面瘫师兄脸上看到如此关切的表情，他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了一段段回忆。
高中时期自己和楚子航就是两大风云人物，彼此惺惺相惜，来到卡塞尔也是最好的战友，可以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不！不是这样的！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路明非甩动着脑袋，想要将这乱七八糟地回忆甩出去。
这一切都是顾野的经历，怎么就变成自己的了？楚子航的队友，还有好兄弟，应该是顾野才对啊！
路明非一步步后退，在他眼里世界忽然都变得那么陌生，甚至连楚子航和凯撒都透露着一丝诡异。
“你离我远一点！别靠近我！！”路明非大喊着呵斥端着酒杯准备上前的凯撒。
恐惧和愤怒把他的脑海烧得一片通明，他面目狰狞，凶猛得像是狮子。
他不承认！他当然不能承认！那个男人可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啊！如果不是他，我还在像舔狗一样对陈雯雯念念不忘啊！只要有他在，就一定会胜利的啊！
这种安全感，这种如同亲生哥哥一样的关爱，还有…这种哪怕世界上所有人都看不起我，还有人会笑着说我一定会变得比谁都强。
这样的感觉怎么可能是幻觉呢？
他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酒吧，凯撒尴尬的停留在原地，很久之后才和楚子航对视。
他们从未见过路明非的这一面，仓皇的背影简直像条丧家之犬。
“通知一下昂热校长吧，路明非也许真的精神出了问题。”楚子航轻声开口。
“该不会，每个s级都会有这种结局吧？”凯撒叹了一口气，想起来了学院有关上一任s级的资料，那个吞枪自杀的家伙。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路明非还是没能摆脱曾经的自卑心理，所以才会臆想出来一个名叫顾野的存在。”楚子航说。
“不过说实话，他刚刚进来之后询问我们那个叫做顾野的家伙情报时，让我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了。”凯撒耸了耸肩。
“如果真的有他，我绝对会是第一个知道的，毕竟在路明非地设定里，他可是我继父的孩子。”楚子航看了一眼凯撒。
“也是，我通知一下校长吧。”凯撒不置可否，转身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
“我也通知一些绘梨衣她们，这个时候路明非最希望得到她的安慰吧。”楚子航想了想，也拿起了手机。
半个小时后，回到自己房间的路明非，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合上，疲惫至极地靠在了椅背上，双眼空洞。
他在出了酒吧之后就直奔自己的房间，现在蛇歧八家已经重新和本部诺玛建立连接，他可以轻易地调取资料。
他搜完了所有的学院隐秘资料，以他s级的权限，大部分档案他都可以随便浏览。
但他没能在里面找到任何有关“顾野”这个名字的资料，甚至猎人网站里也没有。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毕竟顾野在杀死芬里尔的时候，已经在猎人网站出名了。绝对不会找不到记载，路明非还记得加图索家族曾经还通缉过顾野，赏金高到可怕。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顾野仿佛在这个世界消失的干干净净。
看起来凯撒和楚子航真的没有骗他，再怎么开玩笑，也不可能让整个世界都配合他们吧？
脑海中陌生的记忆和原本记忆交织，路明非一会觉得自己是那个内心对原生家庭有些自卑，但却奋发图强，成为了大家榜样的家伙。
一会又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被顾野默默引导，努力追赶他背影的傻小子。
两种同样真实的记忆冲击着他的脑袋，路明非痛苦的捂住头跪倒在地。
“顾哥，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