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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失踪

同一时间,李家药铺大堂。

“杨显啊,你最近脸色绛红,呼吸沉促,是五脏失调的症状,难道夜里没休息好?”

刚刚把完脉,李继开示意面前的病人到一旁休息,对着过来收单拿药的杨显说道。

杨显笑道:“没事儿,今天好好补一觉就行。”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杨显知道,自己这并不是什么五脏失调,而是随着炼皮的加深,气血自然散发的正常现象。

前天夜里,杨显冲进闸口的烟土仓库,杀死刘彪及一干打手,烧毁整仓的福寿烟。在当时极度的愤怒下,居然让他打开了手背的毛孔,做到立起毫毛。颇有些意贯全身、拿捏毛孔的味道。

于是回来后,他时时在脑中观想当时气血运行的状态,渐渐把握到如何胎息的精髓。

那就是“极意”。超越极限的意念,是让意贯全身的不二法门。

他忽然想到《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中记载:‘相如因持璧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可见极致的情绪,能让普通人凭一腔血勇,掌握毛孔的开合。

在之后两天的不断尝试中,他已经能够运送气血到达皮肤表面。炼透两条手臂的毛孔。力量也随之增长,更添百斤力道。

但随着胎息的进行,力量大增、神完气足之下,强横的气血也反过来影响了杨显的精神。

他居然渐渐地感觉把握不住自身的情绪。

“这明显是肉身过于强横,理智控制不住,是进境太快了啊。”

杨显反应过来。本来胎息,按‘大隋演武要略’记载,是要经过水火大练两关,通过在水中闭气、火室静坐至少一年时间,同时磨炼肉体与精神,达到血肉意志与理性真灵的平衡同一,才能完成。

大隋王朝对于武道的剖析,深入浅出,且有别于元洪大世界的其他传承。

根据‘要略’介绍,当今隋帝杨烈,将人分为先天与后天。他在‘要略’中写道:

“盖因父精母血,交诸七窍,故人有先天、后天之分:

先天者,万物之源,两神相搏,合而成形,阳元**,化生涵育,始得肉壳。

故肉壳有灵,部署延续之意,强而名之为‘血肉意志’;

后天者,性灵滋生,七情席卷,动静相结,炁气颠倒,积蓄道德,始得性格。

故心神有主,掌握清明之时,强而名之为‘理性真灵’。”

杨显刚读到这段话,就觉得杨烈见识之深、智慧之广不亚于古时孔、孟等诸多圣贤。

杨烈认为人是由肉体和精神相互交融产生的完整形态,而肉体与精神,又同时存在特殊的意象。

肉体拥有自己的先天习性,诸如暴食、情欲等,是一切为了维持和延续个体与种族存续的自然反应。

这种先天习性,被称为血肉意志,是所有生命的源头。

但人之所以超脱于万灵,则是重在后天,培养出了性格。让人能够意志清明,不囿困于自身的欲望,摆脱出来,创造文明。

这种后天性格,被称为理性真灵,是人超脱灵长的根本。

而杨烈认为,武道的修炼,就是在不断加强血肉意志与理性真灵的过程。在修炼当中,只有保持先天后天的动态平衡,才能够使得武者获得完整的进化。

但如今,杨显掌握了‘极意’的精髓,显然等于走了捷径,瞬间提升肉身强度、气血烈度,导致先天与后天之间的平衡被打破,血肉意志逐渐压倒理性真灵,令他变得愈发容易受到生存欲望的控制。

杨显知道,现在只是易怒,如果不加以调整的话,后续贪食、情欲等等症状都会浮现。

于是杨显决定暂缓胎息的修炼,先静下心来,好好梳理自身武学的同时,透彻心灵,增强意志。

一边思索,一边麻利的包好药,送走病人。

这时,他耳边一阵“跨答跨答”声由远及近而来,十分急促,显然主人的情绪非常焦躁。

“是玉莹的老爹张富。他瘸着腿,跑这么快干什么?”

没过两个呼吸,果然一个半秃的干瘦老头拄着拐,一瘸一拐的撞进李家药铺,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叫到:

“杨显,杨显呐,出事儿啦。”

“张叔,这是怎么了?”杨显从柜台里跳出来。

已经习惯杨显奔放动作的李继开,看着张富晃晃悠悠的身子,用眼神示意。杨显过去一把扶住了张富,安抚道:“张叔,你慢点儿说,先缓口气。”

张富大概是因为肝火太旺,嘴唇有些发白,舌苔厚而滑腻,说话都带出一股腥气。

他用尽全身力气,哆嗦着说道:

“缓。。。缓不了啦,玉莹。。。玉莹她失踪啦!”

“什么?玉莹失踪了?”杨显大惊,手上不注意稍微用了点力,捏的张富嗷嗷惨叫起来。

他连忙改扶为抱,把老头抄起,三两步蹦进后堂,放在院里李继开最喜欢的一张黄花梨太师椅上。

待张富喘过气来,呼吸平畅了些,杨显连忙问道:

“张叔,到底是怎么回事,玉莹怎么会失踪?”

张富抻着脖子,本就干巴巴的身子更是青筋暴起:

“还不是你小子?前天晚上玉莹来找你,后面就再也没回过家!”

说着,他举起手就要打杨显,没想到这太师椅下有弧度,刚刚勉强支起半个身子,重心就往后偏去。

整个人就好像个冬瓜,连人带椅子要翻到地上。

杨显眼疾手快,一手轻轻提起张富的衣领,一手捏起太师椅,丢到一边。

张富被他轻轻放在地上,忽然就哭了出来,发出仿佛郊外离群老狗一般的哀鸣,他叫到:

“冤孽啊,冤孽啊。杨显,我知道你看不上玉莹,但玉莹这小妮子是铁了心,说非你不嫁。前天夜里没回家,我以为是在你这儿伤了心,到舞厅后厨干活了。

可是她昨天不回,今天也不回,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跑去她帮工的红仙桃舞厅找人。没想到后厨的领班和我说,玉莹已经两天没去上工了。”

他仰起脸,老泪纵横:

“玉莹从小就命苦,他娘嫌家里穷,生下她就跑了。我又是个没本事的瘸子,只能靠做点炊饼沿街叫卖来养活她,弄得她从小就像个男孩子,太强硬,没什么朋友。我们家又是逃难来的九泉,根本没有亲戚。你说,她一个女娃娃,这两天还能去哪里?

哎哟,我的玉莹啊,你到底去哪儿了啊,爹没了你可真没法活啦~~”

杨显的心深深沉了下去。那天傍晚玉莹的离去,本就让他有些隐隐的不安。

如今听张富说玉莹失踪的消息,印证了他的感觉,强烈的紧张瞬间席卷全身,让他的心脏狠狠跳动起来,气血在全身流动,居然发出了如同江河流水,哗啦哗啦的声音。

这会儿,张富见杨显紧着眉头一动不动,又大叫起来,翻来覆去的喊着“玉莹、玉莹”,激得杨显心头烦躁不已,无处发泄,只得对着院里碾药的石磨,狠狠一拍。

车轮大的青石磨如遭雷击,顿时四分五裂,碎渣飞溅,打在院墙上,都扫出一片白痕。

“你慢点说!”杨显吼道。

声若洪钟敲响,把赶来的李继开被吓了一跳。张富更是被惊得一哆嗦,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杨显,一口气没上来,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杨显暗道不好,他的情绪又失控了。

李继开见状,赶忙上前推开杨显,摸了摸张富的脉象,虽然有些混沉逼仄,但主体仍洪博有力。

“看来只是焦气上升,闭住气脉昏厥过去,并无大碍。”

他让杨显轻手轻脚地把张富挪进里屋,又让他取来清神理气的药汤,慢慢喂张富喝了下去。

半晌,张富悠悠转醒,却没有动弹,两眼直瞪着天花板,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杨显一急,又要发作,被李继开一声冷哼震醒。

他生怕自己又控制不住情绪,便只能拜托李继开在屋里了解事情始末。自己来到院中,从深井里打起一桶凉水,从头上浇下去。

凉意袭来,果然感到些许冷静。

杨显摇了摇头,也不多想,到前厅把铺门关了,回到院里随便坐下,静待李继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