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我三度迎来审判,但我依然期待每个明天。”
看着反射着阳光的本种,列侬感叹了一句,让房间里的两人都看向了他。
“这位先生,这里不是中心城区的剧院。”
脸上挂着微笑,弥赛亚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酒壶又灌了一口。
空气中立刻出现了一丝铁锈似的味道。
列侬看向弥赛亚,还有她手中的酒壶。
如果有什么饮料在旧灵顿乃至整个帝国各地都能成为身份地位的象征,那么一瓶上等的葡萄酒毫无疑问能够证明这一点。
如果再详细的描述一些,那就是加了一些特殊元素和效果的葡萄酒。
睡前来一小杯品质不错的葡萄酒是任何一个小富之家都能够负担的常见消遣,它会让人睡的更香,生活更有品味。
眼前散发着奇异味道的葡萄酒绝对是特殊的。
列侬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看向脸色潮红的弥赛亚。
“我闻到了‘鏂’元素的气息,你还在喝这个?”
金属鏂。
对于机械教派的信徒来说,就像是生活必需品一样不可缺少,普及程度非常之高。
唯一的区别就是提纯的纯度不同。
这种元素,基最基本的用途就是燃料,用于驱动蒸汽核心,但是精炼的鏂可以作为酒曲。
根据《机械教派》的标准配方,能够利用其提纯一种浑浊醇厚的烈酒,就像是高纯度的乙醇,而且精炼的鏂还是一种催化剂,能够将碳水化合物催化分解为酒精。
同时,这种元素能在极大程度上增强人体的自愈能力,并在很短时间内让严重的开放性创伤回复如初,这对那些经历过机械改造的人来说是最好最优秀的必需品。
“是的,你也要来一口?”
弥赛亚将酒壶递给列侬,扁平的金属酒壶上雕琢了玫瑰和一个张开了翅膀的受难天使。
执法庭的那些高阶教士们喜欢用这玩意儿装饰他们大号的蒸汽枪,据说在审判异端是有特殊的加成。
“是的,我是一个怀旧的人。”
不置可否,列侬接过弥赛亚递过来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淌入杯中的酒液像是火焰般炽烈,暗淡的红色像是晚霞。
“烈焰美人,美人烈焰,足以让人醉生梦死。”
感叹了一句,列侬端起酒杯先是嘻嘻啜饮,随后一饮而尽。
火焰就像是在心间和脑海里炸开,列侬的大脑震颤了一下,他感觉有鼻血滴了出来。
接过卡米拉递过来的手巾,列侬摇了摇头让自己变得清醒。
“我感觉刚刚在金属熔浆里洗了个澡。”
“是的,先生,这可是高浓度的酒曲,里面还有富含魔力的红宝石碎液,一般人喝了他现在应该是变成一个人形火炬,你竟然没有燃起来?”
“我已经燃尽了,弥赛亚,你喝的这玩意儿,我感觉就像是在灌金属熔液,你确定这不会对你产生影响?或者说......”
列侬下意识的看向弥赛亚和卡米拉的肚子,“那也是金属化了?”
弥赛亚耸了耸肩。
”虽然会失去一些快乐......但幸福也被另一种东西替代,如果能全部变成智械,我想也没什么不好。”
“哦,你可真是可爱的姑娘。”列侬看向一旁坐着记录的卡米拉,“你也是个可爱的姑娘。”
“你现在说再多的好话也不能改变你是个混蛋的事实,先生。”卡米拉将弥赛亚的酒壶拿过去盖上了盖子,并拿回了自己的手巾。
“你还是这么不礼貌,卡米拉。”
正说话间,审讯室的大门被推开。
房间内的几人都看了过去。
身影纤细,黑发随着她的脚步摇曳,推开门走进来的女性就像是从画卷里跨步而出,外面的大厅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个来自上城区的贵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旧灵顿的双塔结构,异常残酷的区分出了贵族和其他阶级。
下层的人们能够接触的,只有看似整洁却空无一物的长街,整日轰鸣的机械,还有各种挣扎在底层的残酷。
而上层的贵族们,他们的生活永远充满了阳光,下午茶和晚会,不是没有无聊的贵族向往下城区的自由,但往往离开了家族,这些人在下城区一日就活不过去。
“我没想到阁下的第一站会是这里......”
来者说话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平静的水蓝色眸子,看着列侬犹如阳光照射不到的深海那样暗邃。
卡米拉和弥赛亚两人同时看向这个透明而高贵的人儿。
眼里充满了警惕。
一山本不容二虎,更何况现在出现了第三只。
“卡尔斯兰女士,您的到来虽然出乎我的意料,而且让我些受宠若惊。”
列侬站了起来拉出座椅,随后做了个贵族的抚胸礼。
“我只是顺路。”
嘴上这样说着,来人还是坐在了列侬拉开的座椅上,直直的看着弥赛亚和卡密拉两人。
一点淡淡的妒忌,一些微妙的紧张感在三人心头同时出现。
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拉扯她们的头发,影响了先前平静的局面。
卡密拉和弥赛亚都看着坐在对面的贵族女性。
这个女人,一进来就在肆无忌惮的散发着自己的光芒,轻而易举地让那个该死的列侬站起来让座,并且在这个本应该属于她们的下午,以倨傲却带着优雅的姿态,来这里耀武扬威。
“女士,现在是我们的工作时间,如果您只是为了列侬先生的问题而来,我不觉得我们有别的什么需要谈论的,我们十三科会处理好一切。”
在这一瞬间,弥赛亚和卡密拉将眼前这位“贵族”当成了敌人。
卡尔斯兰微微一笑,好看的蓝眼睛让他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她只是单纯地偏了下头做了一个动作而已。
在她看来,这两个女人没那么难缠。
“既然是工作时间,那么我们可以谈论一下,两位的职责问题。”
她淡淡地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两位阶级敌人,“我想我已经非常清楚你们的职责了,既然如此,我也可以行使我作为辩护人的职责。”
随后她收起笑意,慎重地道:“这位先生已经通过了教会的三次审判,对于万物归一的主来说,既然经过了审判,那么他是无罪的,没有谁可以让一个被审判后定义为无罪的人再次定罪,还是说你们藐视教会的权威?”
“有什么不合适的呢?我们只是在施行我们该有的权利而已。”
弥赛亚漫不经心地道,此时她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的到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不;非常的不合适。”卡尔斯兰顿了一下,“既然神已经原谅了他,不再计较他的过错,你们又以什么身份来勘定他有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