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镇武王,我还没死呢...”肖卫有些无奈,镇武王这一出给肖卫整不会了。
镇武王缓了缓:“肖大哥,我知道。我就是有些心酸。叫我小武,别叫封号。”
“现在好像不太合适,还有就是左臂没了就没了,多大点事。”
肖卫倒不在乎,反正也过去了。
“不,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当初不让你去赭城就好了。”镇武王有些懊悔。
“别,镇武王你这样,哪里还有一点王爷的气势。”
“如果不是当初肖大哥,从死人堆将我救出来,现在还能有镇武王吗?!
大抵现在就只有一块武王的墓碑。肖大哥的家眷,我已让人安排妥当。”镇武王显然有些激动。
肖卫叹了口气,唏嘘不已。
当年,镇武王还是庆王时。
其母妃自然不许庆王参军。
庆王便隐瞒名讳,用了赵武名字参了军。
自然也是从小小杂兵做起,肖卫当时和赵武同一小队。
肖卫见赵武年纪与家中兄弟相仿,便处处照顾。
赵武自是感激,赵武本来就是皇室出身。
一时也适应不了军伍生活。
都是肖卫帮衬一二。
训练不到位等,都是肖卫陪在其身旁。
有时吃不上饭,得亏肖卫私藏了几个杂饼。
直到越历三三年,大越与北邙交战。
两人所在军营首当其冲。
也是夜袭的缘故,大越驻扎的军营溃不成军。
大越足足五万大军,被二十万北邙莽子击溃。
一退再退,直至燕峡谷。
只要穿过燕峡谷,就是大越镇门关。
北邙莽子自然会退去,哪料燕峡谷早已埋伏了北邙莽子。
滚石落下,又是伤亡。
赵武不幸被落石砸到,体力已然耗尽。
就在莽子屠刀将下时。
肖卫硬生生击退几人,扛着赵武前行。
年仅十五的赵武,哪里见过这般屠杀,声泪俱下。
肖卫当时也有些烦躁。
军伍男儿,怎能这般!
跪着求饶,或者哭泣!
敌人屠刀就能放过你吗!
放心,还有肖大哥在,不会死的。
赵武的眼泪才止住,靠在肖卫的背上。
立誓将来要率军攻破北邙门关。
出了燕峡谷,自然不能直走。
目标太明显,只能往山林中蹿去。
那时已然顾不上邪祟,硬着头皮往山林而行。
由于山林地势复杂,两人在山林中足足熬了十天有余。
已难饿极了,连树皮都啃上了。
目的就是为了活下去。
出了山林那天,赵武跪在肖卫面前。
任由肖卫怎么扶,赵武都不起来。
肖卫也明白赵武的傲气。
战争面前不是小打小闹,以后要更加刻苦训练才是。
赵武一言不发,足足跪了半刻。
肖卫之前好几次都说赵武是个富家子弟。
也就一时兴起参了军罢了。
本以为事了,赵武便会退伍。
哪料到赵武还是留下了。
直至肖卫当上了伍长。
赵武投身在肖卫麾下。
渐渐的两人感情愈加深厚。
直到赵武弱冠之年,一身气血如炽。
几场战役下,赵武也逐渐闯出了名声。
直到庆王妃生育那日,先帝才知晓庆王参军。
了解庆王军伍情况后,改其封号为武王!
之后,武王便自立一军,即火云军。
翌年,肖卫便被封为火云军中郎将。
越历四五年,火云军攻破北邙门关。
北邙只得割地赔款,签订协议。
自此武王一战天下知。
越历四七年,越帝登基。
改其封号为镇武王!
赐镇武王为镇国大将军!
这才是镇武王将肖卫视为亲信,手足的最终原因。
肖卫每每念及此,都会感慨万千。
“不说了,来肖大哥,吃。”镇武王已然将菜肴取出,斟满美酒。
虽仅余右臂,肖卫吃菜也没有半分耽误。
看得镇武王一个劲的喝闷酒。
肖卫也觉得有几分好笑,镇武王每次在他面前都同胞弟一般。
饶是肖卫的有些受宠若惊。
当知道赵武身份时。
肖卫觉得有些懵,也并未挟恩图报。
反而担心那日苛责赵武,以及赵武跪拜。
虽不担心赵武报复,但着实有些无礼。
“当时肖某孟浪了,还好镇武王不怪罪肖某。”
“肖大哥,何出此言。倒是肖大哥教会我许多。”
镇武王将肖卫杯中添满酒水,两人一饮而尽。
“肖大哥,此去国都,恕我不能同去。”镇武王言语中带着愧疚。
“无妨,镇武王能念及肖某,特意来这祀天司禁牢与肖某,已是肖某荣幸。”
肖卫倒也不在意,赭城属川庆郡,镇武王也必受牵连。
若这时去国都,那朝野百官若是弹劾镇武王,越帝也不好包庇。
“这趟述职之行,大司御同去吗?”
“他应该不会去,就他那性子,吵吵起来就会动手,去了反而麻烦。”
肖卫看了眼镇武王。
您也这般性子,就别说别人了好吗?
“如若不是肖某失职,想必也不会如此。”
看着肖卫自责的模样,镇武王敢忙劝解:“肖大哥,最多治你一个监察不当,不必太过自责。”
“肖某那犬子,就劳烦镇武王照看一二。”肖卫突然想起自家小子。
镇武王摆摆手:“肖大哥这是何话?那也是我的侄子,哪能让他遭罪?!肖大哥放心,我已安排妥当。”
饶是镇武王之前强调过一次,肖卫还是不太放心。
赭城事变,肖卫压根无心顾及其家眷。
“那就谢过镇武王。”肖卫敢忙对镇武王行礼。
有镇武王照顾,肖卫也安心许多。
“肖大哥,我两就别说这些,不谈了,此次一别,还不知何时再会。”镇武王不免唏嘘。
以往述职时刻都会见上一面。
如今,肖卫就要押送往国都,具体罪责还得听候越帝发落。
“好,那就依镇武王所言,不谈这些,肖某当浮一大白!”
话罢,肖卫便将碗中添满酒水,一饮而尽。
镇武王看着肖卫模样,又想起军伍光景。
肖大哥总喜欢痛饮。
饶是镇武王当时也被肖卫劝了不少酒。
“肖大哥,怎么不劝小弟饮酒呢?”镇武王有些怀念。
“镇武王要是不喝,便都留给肖某便是。往后时日,还不知是否再沾酒水。”
现在的肖卫哪敢再劝镇武王的酒,也幸得是镇武王。
若是其他人,身份悬殊,连问候都未见。
两人就在禁牢中笑谈饮醉。
仿佛回到军营中赏箜篌,聚欢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