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某确是不知,那时狂风大作。
一股难以言语的强横以及古怪气息席卷赭城,肖某便失去了知觉。”肖卫沉吟了片刻答道。
“难以言语?强横且古怪气息?”秦晨喃喃自语,神情似乎在思索什么。
“肖城主,还记得气息席卷前的情况吗?!”唐腾出声问道。
肖卫不作声,努力的回想着:“当时暨小兄弟...拼命抵抗着黑影,连许护卫都插不上手。
浑身的骨头好像都被拍撒了。
但暨小兄弟还是强撑起身躯,直至黑影最后一章拍下。
我和许护卫都无力阻止,随后便是那股强横无比的气息就席卷而来。
当时感受那气息的时候,仿佛是...肝胆俱裂也不为过,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饶是现在肖卫仅仅只是想想,额头都冒着着冷汗。
果然如秦晨想像那般,暨宁失控了。
那枚诡谲心脏应该是失控后的【暨宁】吞食的灾厄之物。
不应该啊!秦晨始终想不通。
镇压【暨宁】的是祭文,祭文由不受暨宁操纵。
哪怕暨宁失去意识也不应该失控,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要去问许护卫吗?!”唐腾出声问道。
秦晨脸色变幻,哪个怪怪的重渊少年?还是不了。
反正也问不出来什么:“不必了,想必他也没什么线索。”
唐腾点点头,看来可以休息了。
两人朝肖卫拱手:“麻烦肖城主了,大半夜惊扰肖城主,实属唐突,给您赔给不是。”
肖卫也不在意,两人便出了禁牢。
“师兄,那师弟先告退,着实困得紧。”唐腾敢忙说道。
就怕秦晨心血来潮,拉着自身到处跑。
秦晨点了点头,同意了唐腾,自然也明白唐腾。
唐腾如同解脱般,三步并作两步。
动若脱兔,朝着自身寝室而去。
秦晨漫步独行,微微晨光已然洒落。
冉冉初升的太阳预示这新一天的到来。
秦晨显然心事重重,不知是为了暨宁,还是为了自己。
“不想了,确实是要好好休息一番。”秦晨长吁一口气,朝着寝室而去。
直至辰时,三人仍在熟睡。
大司御倒也没有打扰三人,对于昨夜之事,大司御自然不知。
赭城一夜未眠,三人自然需要好生休息。
苏允文仍躺在石洞中,周围点着檀香。
檀香氤氲,倒也一片祥和。
大司御同川庆司正沏着茶。
感受着新鲜空气,好不自在。
“又要到述职的时候了,不知林司正准备妥当?”大司御呷了一口茶,出言问道。
易柳往壶中添水,笑了笑:“大司御直呼林某名讳即可,司正一名属实不敢当。
述职自是准备妥当,不知大司御是否与下官同去?”
“别别别,别带上我,我可不想去看我师哥那张臭脸!”
大司御一想起大司正那模样就觉得烦闷。
“大司正自然需要严肃些,不然怎么慑服百官。
再说了大司正德高望重,哪有大司御说的那般严重。”易柳又将大司御盖碗中的茶水添至七分。
大司御哪怕说大司正多严重的坏话。
易柳也不敢搭腔,怎么也自家事。
“那叫德高望重?算了,不说了,一提他就烦。”大司御摆摆手。
易柳巴不得大司御不提,多说多错,谨言慎行才行。
“赭城之事,你打算怎么上报?”这才是大司御的用意。
纵然是郝威纠察受祸祟蛊惑,但真要深究。
川庆郡乃至镇武王,当然也包括大司御,都难免被波及。
更不必说易柳一个分司司正了。
郡守可仍在重建赭城,为的就是将功补过。
当了几年郡守,自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一来收拢民心,挣点政绩。
二来通过重建赭城,减小赭城事变带来的影响。
易柳也不好跟林永翰争功,还感慨林永翰这招够绝。
斟酌片刻,易柳看着大司御:“如实上报,也唯有如此,已然不奢求置身事外。”
大司御倒有些意外:“肖卫呢?你打算同郝威一样押往国都?”
“自然如此,身为城主,自然难逃其咎。”易柳轻轻吹了口气,然后饮了口茶。
大司御靠着椅背,打量着易柳:“如若镇武王来要人呢?你应该清楚肖卫同镇武王的关系。”
“大司御,不要再试探下官了,说句不好听的大司正,
都逃不了干系,镇武王又怎么能保下肖卫?”易柳虽是这般说道,但表情未见半分惶恐。
大司御邹着眉看着易柳,虽有些不快。
但也明白其中利益,纠察分司自然是大司正力排众议所立。
越帝虽不会降罪,但也顶不住百官弹劾。
祀天司权力太大了,百官自然敢怒不敢言。
已然能预见当时情景。
这是大司御不想述职的缘故,一群腐儒。
“看来易柳已然看清其中利益关系。”大司御对易柳倒有些赞许。
易柳赶忙拱手:“大司御言重了,还望大司御不罪。”
“何罪之有?就因为说了一句我师哥的不是?”大司御摆摆手,显然不在意。
易柳倒松了口气,为什么特意点大司正。
就怕大司御帮衬镇武王说话。
导致这肖卫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下官能明白其中利益关系,那大司御您又何尝不知?”易柳反而试探起大司御来。
大司御倒也不在意易柳的试探,只觉得好笑。
大抵就是大司御不想混在国都的最终原因。
腐儒说话大抵这般,要么文绉绉。
要么言语中尽是试探,完全不能坦诚。
“腐儒无用,夸夸其谈,想必我师哥也不在意他们的弹劾。”大司御倒也不掩饰。
易柳赶忙赔着笑,点着头:“这肖卫,自不能放。再者,放与不放,下官说了不算。”
大司御点着头,呷了口茶:“这茶不错,谢过易司正。不过这番话,易司正再同镇武王说罢。”
“茶,自是不错,正宗玉顶花茶。
回味甘甜,唇齿留香,知道大司御喜茶,特意给大司御送来。”
易柳对茶也了解几分,大司御饮茶不少。
自然得找些不寻常的茶,不然怎么能入得了大司御法眼。
“至于肖卫之事,倒是下官自会同镇武王说上一二,也不能让镇武王惦记上下官。
算算脚程,镇武王也差不多到庆城了...”
“让本王看看,到底是什么茶能入大司御法眼!”
只见来人身着青色蟒龙袍。
双眼凛冽桀骜,五官英气逼人,神情不怒自威。
来人正是镇武王,秦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