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老道,柯平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要是再来只妖怪,以他现在的状态来讲,必死无疑,要知道,他刚才能杀死妖怪,多少有点运气成分在里面。
随即柯平惊骇的发现,老道此时身负重伤,后者右边整条手臂都不见踪影,浑身都是被妖怪撕咬过的痕迹,鲜血将他黄色的道袍染成红色,更加骇人的是他的左眼此时吊外面,连着肉筋。
老道还未走出几步,就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柯平急忙冲到老道的身旁,蹲下身,将其扶起。
“咳咳咳……”
老道从口中咳出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仅剩的眼球无力的看着柯平,好似随时都会驾鹤西去。
即将有活生生的生命在手中流逝,可柯平却并未有多少伤感的情绪,毕竟他跟老道刚见面不久,严格来讲,只是两个人陌生人而已。
老道又咳嗽几声,右眼的瞳孔开始变得溃散。
柯平急切的问道:“老道,现在是什么年号?”
他一直有个猜测,老道说话方式,村民的穿着,以及村里房屋的建筑风格,都让他深深的怀疑,无名书可能将他带来了古代。
“奉平八年……”老道的声音小的宛若蚊蝇,他现在的意识已经模糊,只是在下意识的回答,因此没质疑柯平的古怪问题。
柯平心里一紧,虽说早有准备,但听老道这么一说,还是惊讶的很,没想到还真的被无名书给带到了古代。
可他又顿感困惑起来,他不记得封建王朝的皇帝,有取过奉平这个年号。
于是他又问道:“老道,这个国家的国号是什么?”
这次老道过了好一会,才说:“大乾……”
柯平头疼起来,历史中可没有国家的国号是大乾,看来无名书将他带到的是另一个世界。
这时,老道合上仅剩的眼,柯平却是没放过他,强行将其摇醒,问道:“老道你叫什么?”
老道说:“我道号凌霄,俗家名字叫徐崇先……”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口气就咽了下去。
老道死后,柯平把他身上的符箓搜了个干净,将其葬在一处环境还算好的地方,虽说有些潦草,但柯平手上没有工具,只能这般做。
都说入土为安、入土为安,柯平对斩妖除魔的老道还是很尊敬的,因此没有让后者的尸体暴露在外。
不过有用的物件柯平还是拿走了,这个世界妖魔横行,老道身上的符箓可不是好看的,在危机时刻,说不定能救他一命。
就当作他埋老道的费用了。
除去符箓和长剑外,其他的柯平没有拿。
不过柯平并不清楚符箓要怎么用,他先前看老道都是念完咒语后,符箓就会自燃起来,可他当时离的远,根本没听清咒语。
柯平从土堆旁站起,学着电视剧里的那般,冲着土堆抱拳后,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酉城外,驿站西边。
王申和妻子一日忙碌后,在黄昏时,总算能忙里偷闲,休息会。
二人共同经营着一家客栈,虽说如今这世道不太平,但客栈临近驿站,时常有军官过来歇息,出手颇为大方,日子倒也过的过去。
今日没有住店的,都是吃完就走。
这时,一皮肤黝黑的少年,叫喊着冲入客栈。
“爹爹,路边有女子讨水喝!”
此人是王申的独子,刚满十三,店里忙时,会帮着打下手。
不大一会,就有一女子进入客栈,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衣碧襦,白幅巾,泪眼婆娑,我见犹怜。
女子掩面而泣,自言道:“我家住在此地以南十余里处,夫死无儿,今丧期已满,去马嵬坡亲戚家,途径此地,讨些吃食。”
王申见女子说的恳切,动了恻隐之心,便对她说:“今晚你可以住在这里,明天一早赶路,落日时可抵达马嵬坡。”
女子拭去眼泪,点头称是。
饭后,女子倒也没闲着,主动帮着收拾锅碗瓢盆,完了,还不尽兴,还要替王妻做衣裳。
女子所缝做之衣,针脚细密,不是一般人能做出的。
王申夫妇很是惊异,其妻犹喜欢那女子,便故作玩笑的说:“此等相貌与手艺,要是你是我家儿媳妇,我做梦都会乐醒。”
却没想到,女子羞怯地低下头:“我身孤苦,现愿听您的安排。”
王申夫妇大喜,要知道如今的世道不太平,想娶到媳妇可不容易,何况是如此贤惠的媳妇。
他们丝毫不嫌女子长儿子几岁,毕竟在些偏远地方,由于讨不着老婆,时常发生一女共侍二夫的事情。
当晚,女子就跟少年成亲了。
时至酷暑,入洞房后,王妻告诫儿子:“最近听说盗贼猖獗,不可开门而睡。”说着,她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儿子一眼。
少年倒也听娘亲的话,关上门,用一根粗大的木椽顶住。
少年刚一转身,女子就攀了上来,将其拉到床边坐下,女子身上的香气令他迷离,虽说之前未经历过房事,可时常听来往的客人提起过,说是件堪比天伦之乐的事,这让他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十分期待。
女子亲自为少年脱下鞋袜,接着大红被褥一卷,二人裹入被里。
床榻摇晃一阵后,骤然停住,接着被褥涨大一圈。
屋内随即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
王妻从睡梦中惊醒,在她的梦里,全是儿子披头散发的对她哭诉,说媳妇不是人,是妖怪变得,在吃自己。
王妻急忙摇醒丈夫,将梦里事情告知后者。
王申转过身,不耐烦的说:“讲什么梦话,有个这样的好儿媳妇,高兴还来不及呢,还不快睡!”
王妻只好躺下接着睡,可一闭眼,又是儿子对自己哭诉的梦境,再度醒来后,又一次告诉了王申。
王申此时也有了不详的预感,马上跟妻子下床,举着蜡烛来到儿子房间的门口。
二人凑在门板上倾听,没有想象中的萎靡声,而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
王申大呼“不好”,跟妻子合力撞门,可门被木椽抵住,根本撞不开。
好在他们闹出的动静,引来了左邻右舍。
众人一同将门撞开。
刚一开门,里面倏地蹿出一物,圆目凿齿,其身暗蓝,一如厉鬼,猛然而去。
大家伙都被骇住,竟是无人敢挡,就这般让厉鬼逃去。
王申强忍恐惧,进屋一看,床榻上他的儿子只剩下头骨以及一些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