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百代皆行秦政法
李斯的才华，秦牧是看在眼里的，哪怕他未来会做一些错事。
但如今对秦牧忠心，那就足够了。
可目前的李斯还是有些太不成熟，需要秦牧敲打一番。
李斯之所以如此迫切的希望灭掉han国，有公心，但更多是出于私心。
因为韩非是他的师弟，两人都师从荀子，只不过学成之后，李斯来到了秦国，而韩非则回到了han国。
原本这也没什么。
可问题在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李斯不如韩非。
他们都说韩非是集法家之大成者。
久而久之，就连李斯自己都认为韩非比他强。
更甚者，有人把他们这对师兄弟形容成庞涓和孙膑。
不得不说，秦牧还真从李斯身看到了一丝庞涓的影子，如今的李斯深受外界的议论影响，十分嫉妒韩非的才能。
尤其是，以前的秦王曾经读过韩非的著作，对韩非很是欣赏，甚至还提出要韩非来秦国做官。
这一切都让李斯逐渐心态失衡。
大约看了一刻钟的奏章，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秦牧这才放下手中的奏章，开口道：“李斯，你低估了自己的才能，也高估了韩非的本事。”
后世有人常说中国古代自秦之后是什么‘外儒内法’，可实际，百代皆行秦政法，‘儒’不过是用来愚民的。
儒家向群众宣扬和执行儒家的伦理道德体系，而实际儒家自己都不相信和在意所谓的仁义道德，统治者更是笃信法家。
世代承秦制，灭六国，谏逐客、郡县制等李斯都功不可没，不仅如此，李斯还有文章高手，辩论奇才，篆书鼻祖等诸多头衔。
大秦统一六国后所使用的文字也是由他和赵高共同创造的。
可以说，李斯就是始皇帝身旁的最佳‘男二号’。
即便如此，李斯多年的心结也不是秦牧一两句话就能轻易化解的，他依旧坚持自己的计划。
“大王，臣此番提议灭han国，并不是因为私心，而是经过仔细分析的，六国之中，han国土地最少，兵甲最弱，只要操作得当，我大秦必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灭掉han国，并以此震慑其余五国。”
秦牧朗声大笑道：“区区han国，何足挂齿，若有需要，寡人可随时出兵灭之。”
李斯能被秦牧看重，自然是因为他的真材实料，所以才破例多说了几句，如今的李斯还是有些年轻，或者说，对于韩非，他过于看重。
“可韩非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李斯做最后的挣扎。
秦牧更是对此嗤之以鼻：“寡人要对付的是han国，与他韩非有何干系？他虽然han国公子，可是手中可有半点权力？在han国朝堂有人愿意听他说话吗?如此无根之萍也想挡我大秦铁骑？”
面对秦牧的灵魂提问，李斯第一次沉默了。
见状，秦牧语气也是稍微缓和一些：“大势之下，人力难以翻转，我大秦能有今日之气势，并非源于一朝一夕，而是奋六世之余烈。”
“即便韩非是个堪比商君的人才又如何？”
“han国有地方给他施展才能吗？”
“难道没有他，寡人就不能一统天下了？”
“更何况，你李斯不比他差，你才是辅佐寡人一统天下的那个贤才。”
“李斯，你如今是寡人的廷尉，将来可能会是寡人的相邦，辅佐寡人治理天下，所以不要只盯着韩非，不妨将眼光放远一点，格局放大一些，他不会是你的对手。”
“况且，在寡人看来，你的才能不比韩非差。”
秦牧给予了李斯肯定，事实，李斯真不比韩非差。
成败王寇。
庞涓设计阴了孙膑，然而孙膑却能反杀，而韩非也被李斯阴了，没能反杀，结果就是李斯不如韩非。
这是何道理？
输了你说什么都是借口，就这么简单。
而听到这里，李斯总算是松了口气，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好似有了一丝松动。
韩非在han国不受宠，这是不争的事实，他多次书韩王要求变法，却如石沉大海，不得已才著书抒写自己心中的抱负。
手中半点实权也没有。
韩非能拿什么跟大秦斗啊！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思维不再局限于韩非后，李斯对局势看得更加明白了，他重重的叩首：“李斯谢大王指点。”
秦牧满意的点点头，“你此番出使han国，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han国割地让城，我会命辛胜将军在边境接应你。”
辛胜是秦国将军，如今为禆将，仅次于王翦，蒙骜蒙武父子等聊聊数人。
蒙骜镇守秦赵边境，王翦贵为军方第一人，蒙武则因为蒙恬即将要行冠礼，所以暂时不方便派出去，起码也要等蒙武把蒙恬的冠礼弄好再说。
况且对付一个han国，辛胜就完全足够了，用不着这些大将出马。
“若是韩王不肯？”李斯请示道。
“那就打！”如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秦牧很是淡然，是打是和，打到什么程度全由他说了算。
在秦牧眼中，han国就是个待宰的羔羊。
“李斯尊王命。”在明确了自己的任务后，李斯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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