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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橘色云朵靠在山顶上。放学后的书院学子相约在山腰上采集。
青小碗无精打采重复着挖土动作，他率真的铲子，被石头啃出几个缺口。
“这是什么好东西？”一株生着小紫花的眼熟植物，青小碗重重一铲，挖出一块肉质块根。
“这个看起来很值钱”，青小碗把一大块凉薯连土拔起，仔细端详，才心满意足的往小竹筐里扔。
一旁的少女云翠，夺过少女柳音手中的板蓝根，戏弄道，“柳音，你草药筐都快装不下了，我帮你分走一点，你下山就轻松了。”
“别闹了，快还给我”，柳音要夺回草药，两人追逐起来，少年们笑着起哄。
两个少女还在追逐打闹，一支箭似流星，划过少年身侧，直直插进树干。
众人毫无防备，一时愣住。
七八个壮汉背着大弓和箭匣，还戴着统一的旗子。拉弓的壮汉开口，“谁允许你们在这里玩的？”
云翠性格直爽，大方回话，“这是镇上采集的地方，为什么不能来？”
为首的壮汉又发号施令，“听好了，现在开始，这就是我们地盘，你们不准再过来。”
少年达海先反应过来，“看他们的旗帜，他们是其它镇的猎户。”
“我不走！我还要多采些草药换钱，给我娘亲买药”，柳音忿忿不平，声音夹着哭腔。
少年赵渊摇头晃脑，手中还扯着风筝线，“对，你们不能霸占山头，我也不走！”
“唉，小娃娃怎么这么倔”，另一个壮汉好心解释道，“我们追着几匹狼过来的，有好几窝，现在还没猎到。我们的人都给咬伤了，小娃娃还不得让狼给叼走。”
“少废话，快下山！”为首的壮汉带着猎户们离开。
少年达海心思灵巧，劝说众人，“太危险了，我们回去吧？”
柳音还在犹豫着，“小碗，你要留下来吗？”
无人回应，青小碗早就背起小竹筐，以最快的速度跑下山。
一个匿藏在林子暗处的身影现出来，一路尾随青小碗。
青小碗越跑越快，算盘君跟在青小碗后头，重复踩青小碗踏过的地方，轻到没有声响。
“哐咚！”一只竹笋从小竹筐里冲出来，往青小碗身后滚，落在算盘君脚边。
青小碗听到声响，转过身查看，刚好和算盘君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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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小碗跑下山，直奔酒楼——初云。
酒楼摆设古朴，绢丝和字画点缀又尽显风雅，初云亦有其它酒楼尝不到的珍稀佳酿，时常有名门望族慕名而来。
柜台上，账房先生飞速挑拨算盘，忙得焦头烂额，顾不上擦汗。食客们源源不绝的堆在大堂门口，等着结账。
几个店小二稳当的端着菜，在狭窄的过道中半跑着穿行。过道上，还有被桌子卡住不得不缓缓蠕动的食客。
一个食客赶忙拉住店小二，“小二，那是乞丐吗？乞丐溜进来了。”
店小二汗巾往肩上一搭，漏出精瘦但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肘，“乞丐？在哪呢？”
“门口那里，背竹筐的小白脸”，食客给店小二指青小碗。
青小碗穿着补丁粗布，还背着洒土小竹筐，正往酒楼大堂里钻，挤在一群锦衣绸缎里。
店小二看到是青小碗，继续端菜上桌，“哦~他不是要饭的，他是……是后厨的……”
“后厨的？为什么不从后门走？”食客拽住店小二的衣服，“这么多菜在呢，他不止掉价，他还掉灰。小二，快找人把他赶出去。”
店小二颇感无奈，“这……你得和我们掌柜的说。”
青小碗兴冲冲奔向酒楼第三层的房间，里面坐着酒楼的掌柜——采冷泉。
采冷泉端坐在桌前，他两只眼睛的内眦上吊，眼角向下弯，像两瓣豆荚，对称的挂在鼻翼上。即使他只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账单，也是一副委屈巴巴、梨花带雨的样子。
“阁主，都饭点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采冷泉见青小碗进门，亲呢的招呼，浅褐色的眸子又波光流动，让人放下戒心。
除鼻梁上有一道浅浅的痕印之外，采冷泉面容与算盘君并无二致。
“吃饭不急，我要去赚钱了”，青小碗欢喜的放下小竹筐，震起一层浓灰。
采冷泉呛到猛咳起来，掏出冰蝉丝帕子抹眼泪，“什么单子？要不要我派人手过去？”
青小碗比划手指，“猎狼，附近山上出现了几窝狼，猎一头是一头，多多益善。”
“阁主，我们前几日才卖出最后一批弓箭，现在库房已经没有弓箭了，人手也都在修基地。”采冷泉柔声劝说，“狩猎之事，可否请阁主再拖几月？”
“再拖几月？”青小碗脸色一沉，扯采冷泉的帕子往地上一扔，“你让我再拖几月？”
采冷泉不卑不亢，“是。”
“好啊，好啊，我还等得起几个月”，青小碗在帕子上来回踱步，佯装要踩帕子。
采冷泉心疼贴身帕子，把青小碗拖开的手跃跃欲试，“据属下所知，阁主似乎，并不精通狩猎。还请阁主，不要为难属下。”
青小碗冷哼一声，拉开和采冷泉的距离，“行，我不难为下属。”
见青小碗不再折腾帕子，采冷泉便弯腰去拾。
青小碗冷不丁呵斥，“不许捡！”
采冷泉一激灵，手指收回，下意识要取别在腰间的暗器。
“我不高兴，这个帕子要跪着请罪”，青小碗冷声道，“不然，你来替它跪。”
采冷泉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