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婉现在的状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不对劲,疯疯癫癫的,
谢临本来还念着和裴倚兰的情分,这会听到她说阮宝是灾星还是忍无可忍,
“陈婉婉,饭可以乱吃,话也能乱说吗?适可而止。”
“乱说!?我没有!”
陈婉婉猛然拔高了音调,
“我没有乱说!她就是灾星!她害死了那么多人,我祖母也是她害死的!是她招来了河妖是她”
是她把你抢走了!要不是她抢走了你,我怎么会错手闷死那个老婆子!?
陈婉婉的话音戛然而止,将那些差点脱口而出的话都咽了回去,眼泪蜿蜒而下,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嘴里的话已经是越来越离谱了,到了这会又何止是谢临听不下去,
夏彦男眉头竖起,
“陈婉婉,就事论事,你祖母的死可怪不到人家宁安头上,那河妖是人为放出来的,罪魁祸首也早已付出了代价。”
当初陈婉婉闷死了陈老太太,裴倚兰爱女心切,对外也只是宣称染了河妖怪病没扛过来,除了她们母女两人再没人清楚怎么回事。
现在她口口声声说是阮宝招了河妖才害死陈老太太,是个人都听不过去了,
放出毒螭的虚申早就死了,在炼丹炉里炼成了一捧灰叫锦京百姓分着养了,当真是个挫骨扬灰,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会还出来这歪理了?疯了吗?
向云非皱了皱眉,试图劝她,
“婉婉,老三说的对,这事和宁安没关系,你现在精神不太好,不然你先回去吧?”
陈婉婉却无心听他说话,
精神不好,她当然精神不好,她知道自己病了,还病的不轻,
从陈老太太死了那天起,她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时常能梦见陈老太太跟她索命,一双手勒死了她的脖子,叫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可现在呢,连临哥哥都不要她了,精神好不好的又有什么意义。
陈婉婉神情萎靡,身姿摇摇欲坠,向云非忍了忍还是想要上前搀她一把,
他这一搀,陈婉婉就算是半疯不癫的抗拒之意也非常明显,
两相推拒了那么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陈婉婉便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栽出去,直直栽进了谢临怀里,
陈婉婉抬起一张小脸,泪眼婆娑道,
“临哥哥我就知道你是在意我的”
“陈婉婉!你!”
谢临额角青筋直跳,他受了这一下完全是无妄之灾,就没想到这一茬来。
连忙要把身上的人推起来,偏现在陈婉婉浑身跟没长骨头似的,死命的往他身上贴。
谢临一时间是手忙脚乱,好死不死的就是这会
一道清甜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这是我来的不巧了?”
谢临听了这一声顿时跟雷劈了一样,欲哭无泪转过头来,
“不是你看的这么回事!我”
陈婉婉哪里肯给他这样解释的机会,恨不能缠的更紧了。
阮宝见状冷笑了一声,
“这怎么回事的,我又没瞎,谢大公子还是处理好自己的事再说吧!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这饭我就不吃了。”
转身便走。
春花走在后头,恨恨朝里间瞪了一眼,恨铁不成钢道,
“谢公子,你可真是我算是看错人了!”
可不是?眼看着自家殿下欢欢喜喜的出来,一见面就看见他在这跟小青梅搂搂抱抱的,还真是晦气!
心上人都跑了,还管什么陈婉婉,向云非几人更是知道事情的大条,把陈婉婉扯了下来,
于是谢临拔腿便追,追到外头楼梯拐角可算把人给追了回来,
他一手撑了墙没让人走,满脸懊恼,
“你听我解释啊!”
阮宝左走右走发现是走不出他的桎梏了,作罢白了他一眼,
“我听你解释,我听你解释什么?”
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既然决定在一起了她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这一回听他约自己当然也是开心的,谁成想
就算知道他这呆头鹅绝对不会对陈婉婉有什么意思,她也仍然是生气,
生气!生特别大的气!
想到陈婉婉刚才抱着他的那一幕,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给扔了!
阮宝心里酸的冒泡谢临自然也知道,今天这事不管怎么说也算他理亏,要是反应快一点也没这回事了,
谢临苦着脸,
“我发誓,我真跟她什么事也没有,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自己过来了,你别生气。”
阮宝闻言嗤了一声,
“你也用不着这么诚惶诚恐的,我又没怪你。”
这话配上这语气,能信就怪了,果不其然,下面还有另一句,
“我就是挺羡慕的,羡慕你谢大公子还能有个青梅,我就不一样了,看来我还真得上哪淘弄个竹马去。”
竹马
谢临一听这个词瞬间就不淡定了,一把扯过少女的手腕咬牙切切,
“竹马,你要是真敢找什么劳什子竹马,你信不信我就把这根竹子折了给你看?”
动不动就打啊杀的,还真是土匪言论,阮宝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行你有青梅,不许我有竹马?”
“不许!”
谢临立刻驳回,想了想又吼了一句,
“还有,都说了我哪来的青梅?我跟陈婉婉算哪门子的青梅竹马?”
陈婉婉是个病秧子,从小就养在家里头,他就没见过她几次,鬼知道她怎么就认定自己了。
阮宝被这声音震的蹙起柳眉,
“不是就不是呗,你喊那么大声干嘛?”
呼吸相闻间,他身上的气息杂了一缕胭脂水粉味,阮宝噤了噤鼻子,满脸嫌恶,到底还是压不住心中火气,
“把你这衣服扒了去,熏人。”
熏人?谢临愣了一下,低下头自己嗅了两口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了扔到一边去,挑了下眉梢道,
“现在还生气吗?”
心情转为愉悦的阮某人撅了撅嘴说道,
“本来也没生气。”
“没生气?”骗鬼呢吧?谢临心里好笑的厉害,“那我怎么觉得这么酸呢?”
“不是酸啊,是羡慕。”
嘴里说着瞎话,阮宝是脸不红气不喘。
于是谢临顺着话扯下去,
“羡慕?羡慕什么?”
“羡慕她名字起的好被,能被人叠声叫着,啧,听着就甜。”
试问这还不叫不讲理什么才是不讲理?他还是连姓带名的叫着的呢,这还叫她挑出理了?
谢临是又好笑又无奈,脑子一抽,其内闪过的某一句话脱口而出,
“那我以后也这么叫你?宝宝?”
噗!阮宝脸色猛然涨得通红,这人这人当真是孟浪到了极点!
要是因为这句被骂了也不冤,谢临说这话时本来就没过脑子,是以现在四目相对间,自己也反应了过来,颇有些尴尬的摸了下鼻子。
阮宝眼珠子瞪的老大,半晌才道,
“谢临!你死不死?!”
说着小脾气就上来了,谢临眼疾手快拦住她的粉拳,连声道,
“错了错了,知道错了!”
“这还差不多!”
阮宝听了他的道歉这才有些满意,又听他道,
“那我以后叫你什么?”
“什么叫我什么?”
“怎么叫你呀,总是阮宝阮宝的多生分。”
谢临理所当然的很,阮宝却要气笑了,
“不叫名字你还想叫什么?”
谢临声音懒洋洋的,
“这个啊,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样吧,以后我就叫你”
没记错什么?叫她什么?
阮宝有些疑惑抬起头来,正看见少年墨玉似的眸里情意蔓延似要溢出眼底,
少年低下头,眼里映着她,清朗的声线里含了笑意,
“岁岁。”
谢小将军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