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盈盈行了一礼,规规矩矩地将那个玉佩和元涑写得纸条拿了出来。
“这是?”
春桃道:“我家姑娘的意思都在纸上了,奴婢也不多清楚,王爷自行查看即可。”
赵钰便接过纸条,却不曾接那个玉佩。
看完纸上所写,赵钰皱起了眉。
春桃拿着玉佩不知所措地站着,瞧见赵钰脸上表情的变化,心头一紧,便放下玉佩匆匆行礼离开。
小侍从凑上前来,好奇地问道:“王爷,涑姑娘给你写了啥让你看得这般出奇?”
赵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去查查外头的谣言是怎样起来的。”
小侍从这几日跟着赵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然不知道赵钰所言何事,刚要开口问,却直接迎来了赵钰的一拳头。
“官家想撮合我和涑姑娘的那件事!”
……
春桃回了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口的饮了。
元涑静等着春桃将茶水饮尽,这才问道:“事情如何了,静北王将这两物都收下了?”
“收下了。”
元涑又问:“他未曾多说什么?”
“未……未曾,怎么了吗姑娘?”
元涑轻摇了摇头,便不再问话。
正巧主仆二人刚把话给说完,元如霜就进来了。
她一进来,就遣散了连着春桃和秋橘的一众奴仆,随后问道:“外头所传的事情可是真的?”
“莫须有的事情,姑母你咋听信这些谗言。”
元如霜愣了一愣。
先前在宁远王那里听过这位小王爷,虽看着是胭脂巷里的风流骨,可内里却是位彬彬有礼的君子呢。
可自己到底也只是道听途说,是否是真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元涑瞧着元如霜出了神,忙唤道:“姑母,姑母。你在想些什么呢?”
元如霜被唤回了神,尴尬地笑了几声道:“也就是说你并不喜欢静北王?”
“侄女的郎君需得是位温润如玉的彬彬君子,而并非这种未娶亲就姬妾一堆的男子,侄女可不喜欢。”
元如霜拾了元涑的话头,笑着道:“如此说来,我这小侄女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此言一出,元涑顿时脸红了起来,只转过身子道:“姑母胡说些什么呢,涑儿还小,可不急着男女婚爱之事。姑母若再拿涑儿开玩笑,涑儿可要生气了。”
“不说了不说了,”元如霜笑着道:“这才几年不见,长了身子连脾气也见长了呢。”
窗上落了一只翠鸟,瞧着里头这二位女子的交流,鸣叫了几声,声音翠翠的,动听极了。
……
不知为何,原本晴朗的天忽的乌云密布,这些乌云就似落在了人的头顶,叫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如今上京城内谣言四起,卫祝孀也从尤莺这个耳报神处得知了官家欲让元涑和静北王定亲的事情。
这一次卫祝孀未曾打翻任何东西,只一个劲地冷笑着。
尤莺瞧着自家姑娘如此,不免担心起来,“姑娘……”可刚开了口,却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静北王赵钰同自家姑娘本就没有感情,这一切无非都是自家姑娘的一厢情愿罢了。
又这样冷笑了良久后,卫祝孀才开了口,“我得不到的东西,她凭什么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得到?”
尤莺自打在卫祝孀跟前长大,撅起屁股放什么屁自己心中一应都清楚,连忙开口道:“姑娘,咱们此番再不能动手了,这次可是官家亲自议亲的呢。”
“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瞧着自己心爱之人就这样被他人夺去?我卫祝孀向来不怕天不怕地,她元涑要夺我的东西,我定不让她得逞!”
尤莺继续劝道:“姑娘是忘记先前的事儿了吗,你的封诰被官家收回,就连贵妃娘娘也因咱们拖累成了卫妃。”
话音才刚落了地,卫祝孀就给了尤莺一巴掌,“蠢货,平白的还说起这事作甚?这些事我都没忘,用不着你来提醒!若不是她元涑,我也落不到今日这番田地。”
说罢,卫祝孀双眼死死地盯着尤莺,怒不可遏。
尤莺自是跪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自家这姑娘打小就被侯爷和夫人宠坏了,原本一心以为是捧在手心的瑰宝,没成想脸一变竟变成了一只坏事做尽的恶魔。
“定远侯府大房的管夫人向来也是不喜元涑的,你去寻了她,她定是有什么好法子的。”说完,卫祝孀复而又吩咐道:“若你刚将这事告知母亲,小心我找人剥你一层皮!给我仔细着。”
屋外忽的打了一声闷雷,暴雨便如倾盆而下,雨声淅沥,撩拨人的心弦,便叫人更加烦闷起来。
……
话说五日过后,静北王赵钰身边的小侍从才从外头得知了一些皮毛消息。
“王爷,此事似乎就是靖安侯府的人自己散布出去的。”
靖安侯府的人自己散布出去的?
赵钰不解,如何也想不通缘由。
若真是靖安侯府自己将消息散布出去的,那自然就是希望自己和元涑的事儿能成,可当事的元涑却又为何将玉佩送回,还让自己不用做这些无用的事情,败坏她及靖安侯府上下众姑娘的名声?
难不成和自己在这儿玩欲情故纵?
可就元涑那个性子,欲情故纵这一招怕还真就是自己多想了。
赵钰百思不得其解,良久以后忽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直走出院子。
“王爷,你这是去哪呀?”
“靖安侯府!”
天逐渐阴沉下来,等赵钰到了靖安侯府的时候,已到了上灯的时节。
此番他并非和之前一样大摇大摆的来,而是乔装了一番,走了侧门进来。
看门的小厮见是静北王,一时间不知是让进还是不让进,如今街上仍旧有人走动,害怕多事便只能先放进来了,随后就一路到了明夜轩汇报。
“什么?你说静北王亲自登门了,且现在已在府中了?”元夫人听了小厮来报,一脸惊慌。
恰巧这时元陆亭也在明夜轩,便随着小厮的引路来到了赵钰的面前。
府上的下人也一传十,十传百的将此事给传开了。